文／林聆

趁著假期，兒媳帶孫女回家。與我無話不談的媳婦，語帶無奈地跟我抱怨兒子，說每回她外出，即使再三叮囑兒子吃些什麼，回家後總是發現跟原本說好的不一樣，於是我跟她分享當年自己出差受訓的故事。

那時，我把一周的菜單貼在冰箱上，先生只要照表操課，按下電鍋加熱（當年還沒有微波爐），或開個瓦斯爐熱湯，就三餐不愁了。可是，當我返家時，除了一大堆鍋碗被啟用，另外就是垃圾桶裡多了幾個紙餐盒，打開冰箱食物依然疊得高高的，他回我一句：「其實，吃可以很簡單！」我經歷幾次教訓，才終於能在單獨離家或出國時學會「放下！就是管他愛吃什麼？反正不會餓死！」我甚至想，現在這麼多不婚族，也與現在的台灣，三步一超市、五步一超商，全年無休，大家「覓食方便」有關。

就像朋友分享的，當她忙不過來時，孩子卻很高興地說：「真好！又可以吃麥當勞了！」讓她連歉疚都來不及表達。明明不喜外食的老公也會呼應著：「偶爾放自己一馬吧！」這樣總結，還算是有一點安慰。

是的，夫妻之間（尤其是婚後扮演照顧者的一方）常忘了，我們都曾經單身，獨處時能做的事，不會因為結婚後就完全失能，有機緣讓其單飛時，他自有準則，能寬心讓他自由翱翔並不是壞事。

於是我在與媳婦的私訊上回她說，很高興妳能把生活中的瑣事與我分享，也看到妳為家的付出，對孩子的教導有方，也知道我兒的缺點帶給妳諸多不便，但是我覺得那是男女之間最大的差異；在文字敘述方面，女生自覺有條有理，但男生大部分只聽關鍵字；當然也有注重細節的男生，但是占比較少。

當我告訴你，爸爸也是這樣時，就是因為我也常遇到類似困擾。但是我很少講開來，因為我不想落入「你對他錯，你贏他輸」的局面，這不是我要的氛圍。

我常常看到爸爸回家後仍努力地為我們清塵蟎；即使第二天要上班，還是盡責地幫孩子洗澡，這時我就覺得很欣慰。對於這些他有做到的部分，你若能常常誇他，他會更有自信地當一個好老公的。也許你認為這是縱容，但是，誰不希望在有一些失誤時，能在自己最親愛的人面前被縱容，被寬恕？

你常說某個朋友的媽媽很直爽，有話直說，可是也常因此傷害到家人。雖然不至於是「利口之覆邦家」可是在語氣溝通上贏了，最後卻讓對方不愉快，甚至更不想改進，絕對不是好事。我與爸爸很少吵架，並不是無架可吵，而是我覺得決裂的話絕對不能說出口，「家和萬事興」確實是至理名言。

「若是尚可為，云何不歡喜？若已無濟事，憂惱有何益？」我常在發生事情時用這句話來度量接下來該怎麼辦？聰明如妳，也一直讓我很放心，我想妳會明白該怎麼面對他們的缺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