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論師與攝論師,對「法性與阿黎耶識」的不同看法,若從譬喻來說:吾人是因為依心才有夢呢?還是因為睡眠才有夢呢?還是說睡眠與心和合才有夢呢?還是離心、離睡眠才有夢呢?
假使依心而有夢,沒有睡眠也應該有夢?若依睡眠而有夢,死人如同睡眠,也應有夢。假使睡眠與心,兩者和合而有夢,睡眠的人那有不做夢呢?
又,睡眠與心,都各自有夢,那和合時,會有夢嗎?假使,睡眠與心,各自都沒有夢,那和合就不應有夢?
假使離心、離睡眠而有夢,那虛空是無心、無睡眠,也應該常有夢才對!
但四句求夢,尚不可得,如何於睡眠中,夢見一切事呢?
「心」譬喻法性,「夢」譬喻阿黎耶識;為何偏說法性、阿黎耶識,能生一切法?所以,此四句求心不可得,求三千諸法亦不可得。
既然從橫說的四句,生起三千諸法是不可得;那縱的方面,一念心滅,能生三千諸法嗎?心滅尚且不能生出一切法,如何能生三千諸法呢?
若從「心亦滅亦不滅」來說,能生三千諸法,也是「亦滅亦不滅」,但其性質是相違背的;猶如水火一般,二者都不能成立,如何能生三千諸法呢?假使「心非滅非不滅」,能生三千諸法;那非滅非不滅,非能(主)、非所(客),如何能、所生出三千諸法呢?
不管縱或橫,求三千諸法不可得;非縱非橫,求三千諸法也是不可得。所謂: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」(大正25.71c),故名不可思議境。當知在第一義中,一法尚不可得,何況是三千諸法呢?在世俗諦中,一心尚且具足無量諸法,何況是三千呢?
例如,佛陀告訴德女:「內有無明嗎?」「沒有。」「外有無明嗎?」「沒有。」「內外有無明嗎?」「沒有。」「非內非外有無明嗎?」「沒有。」
佛陀說:「但無明,是真實的存在呀!」(大正25.101c-102a)(無明乃是由因緣和合而生)
龍樹在《中觀論》說:「一切諸法,皆非自生、他生、共生、無因生,所以是因緣無自性生。」在《大涅槃經》上也說:「生生不可說,生不生不可說,不生生不可說,不生不生不可說」(大正12.733c),即是這個意思。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