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謝瑜真
因為工作的關係,我採訪過各種職業的人,包含作家、檢察官、社工、畫家、巫師等,每一次的採訪經歷都非常有趣。但會讓人覺得有趣並不是在於他們的職業本身,而是與人相遇本來就是件奇妙的事。
說實話,我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,甚至可以說是有社交障礙。常常在剛開始與受訪者接觸時一陣乾笑,讓現場暴露在一種不冷不熱的尷尬場面。我認為採訪與寫作一樣困難,是需要靈光的。有時在記者與受訪人之間,要出現某種契機,才會有一些直擊人心的話語出現。
讓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一位受訪者,是某文化園區的管理員阿姨。阿姨人非常好,已經住在園區附近好幾十年,參與了那個鎮上大大小小的事。
那次採訪的最後,我請她帶我們去看看園區中一面貼滿鎮上活動照片的牆,她徐徐的移動腳步,並慢慢的跟我們說照片上的種種。「這個是我的朋友,他是個很好笑的人。」阿姨的手指飛來飛去的指著,斑駁照片中許多人都是阿姨的友人,她邊說邊介紹著他們是怎麼樣的人。「可是他們幾乎都過世了。」最後,阿姨淡淡的說。我赫然發現,牆上並沒有阿姨的照片。
採訪最後,我在園區幫阿姨拍了照。阿姨一邊說歹勢,一邊在鏡頭前擺了姿勢。我按下快門,感覺到有什麼跟著被一起留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