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/123RF
文/高愛倫
人過中年,遇到失聯多年又重逢的舊識,常會有一些相同表現:
一、過度興奮地提問:「你記得我是誰嗎?」
如果對方含含糊糊,不被記住的人就會有些難過。
其實不被記住真的不是對方的不禮貌,也不是自己的過往不重要;日日新又日新的生活節奏,讓我們都會偶爾「忘了我是誰」,那怎能在乎「我」在「別人」的記憶裡是否存在?
如果你想趨前認親,不妨調整方式,在重逢的時候,主動的自我介紹,如:「我是你的小學同學,四年忠班同班過。」別叫對方猜自己的名字,很多人都不喜歡這樣的隨機考試。
二、過度失望的咀嚼:「他怎麼變了?」
曾經談得來,曾經彼此熱烈,可是再次相見已是別後十數年或數十年,一餐飯、一杯茶的過程裡,唯一聚攏的居然是話不投機的壓力?
其實,變了的永遠不只是一方。
我的退休同學在一次聚會中聊到:「我最最最要好的朋友,分散三十年後初次見面一小時;當時,我就知道我們再也不會約見了。因為所有觀念、所有話題,即使舉例共同的從前,還是那麼格格不入。」
不要以為「老交情」可以始終鮮豔,時間空間毫不留情的會修改親密紋路;如果試著把舊雨當新知,我們或許在小小的生疏裡,因為沒有過多的期待,容易適應新的輕鬆自在。
三、過度尷尬的迴避。
明明是認識的人迎面走來,可是幾乎沒有思考,你就把目光轉移到路邊櫥窗,或轉身閃入一條小巷,也許,乾脆用上最方便的技倆──趕快低頭滑手機,就讓對方錯身而過吧……。
總之,不知道該打招呼?還是避嫌自己太攀緣?有點怕對方根本不認識你?又不確定到底有沒有微笑哈啦的交情?反正,不管寒暄還是相認,似乎都充滿情緒認知的困難。
這種偶遇,已是生活裡的話題,很多人都會討論相同的經驗,其中多數也承認很不理解:為什麼對一個認識的人,只因陌生已久,我們沒來由的會選擇迴避?
從另一方面又經常可見:遇到一個知名人物,有很多人不但主動攀談,還會引用關係說:「那個誰誰誰是我們的共同朋友。」
親疏,在社交關係上,好像有一點難以解釋的定位。
「他們常玩在一起」是最踏實的情誼形容,這個「玩」包括飲酒作樂、高歌尋歡、結伴踏青、出國旅行……,朋友問朋友事:「他們以前常常同框貼文,現在怎麼銷聲匿跡了?」
「很平常啊!玩樂焦點改變,卡司自然重組配對。」
猶記得二十年前的真實笑話,元宵十五期間雀戰頻頻,我受邀時說:「白日活動我不上桌,就過來看電視聊天,等吃年菜。」主人說:「你還真麻煩,我把大家安插上桌還能去忙別的,你不玩,我得特別費勁兒招呼你,你就晚餐時間再到吧!」
從那時起,我陸陸續續明白:「『融』進任何場合卻未『入』實質互動,就不算是真正的『融入』。」
所以,蒸餾後的歲月,別在乎誰記得你 ;當然更別在乎誰忘了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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