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銘閎
台北市文山區再興中學八年忠班
從學校返家時,往往是深夜十點多,擺置好試卷、參考書之後,我便打開窗戶,正坐於桌前,拉開漫漫長讀的帷幕。
然而,當我埋首書堆時,總有一陣晚風自窗外吹來,給我這個伴夜人一絲慰藉。仲夏時,南風會帶著蟬聲蛙鳴吹入房內,在耳邊響起池邊的樂曲;冬夜時,朔風襲來冷冽寒氣,一股恬淡的香氣滲入鼻尖;但更多時候,它載的是那縷月光,悄悄的潛入窗內,默默的飄盪至每一絲角落,緊覆我身。對我而言,晚風即是長夜的羅盤,亦為漆黑的救贖,每每都能在困倦之時,將我這個伴夜人喚醒,指引我到心靈更深的地方。
我想,古人也崇愛晚風吧!辛棄疾有句詩賦:「東風夜放花千樹,更吹落,星如雨。」寫的正是元夕當晚的東風,我不免幻想,當詩人身處千百花群,伴隨夜空如流星墜落的煙火,在如此夢幻的場景中,不知他是否曾感慨:茫茫人海、漫漫長夜,唯有晚風方懂我意!而李商隱的「昨夜星辰昨夜風,花樓西畔桂堂東。」在經歷官場風雨、家庭悲劇之後,倚在窗邊的他,對夜風又寄託了多少惆悵?多少思念?
忽有一陣風拂面而來,我抬頭遙望窗外,只見一片漆黑的深夜,恍若穿越時空的隧道。心念至此,我不禁出神:這風,可載著千年前的那分花香,遙遙拂面而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