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曾素珍

國曆十月八日，雙十連假前，秋天的第五個節氣「寒露」來報到。寒露凝霜的時節，白天仍有些燥熱，深夜、清晨則有點冷意了。

寒露三候是「鴻雁來賓」、「雀入大水為蛤」、「菊有黃花」。燦黃的菊花在秋天盛綻笑顏，孟浩然〈過故人莊〉說「待到重陽日，還來就菊花」，隨著菊花遍開，盛夏和友人相約再度聚首的願望悄然成真。

賞菊是心曠神怡的美事，煮壺枸杞菊花茶也是「明目」之舉。這大半年來，疫情不定，我們使用視訊的機會增多，整天緊盯螢幕，都覺得視力退化了。這時，不妨稍按下暫停鍵，喝杯菊花茶，讓眼睛休息一下。一般人難得陶淵明「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」的絕塵超凡，喝杯菊花茶閉目養心也是不錯的。

俗語說「十月栗子笑哈哈」，秋涼後，歇業幾個月的栗子店又開賣了。我喜歡吃甜香鬆軟的糖炒栗子，每次經過，總要買一包剛炒好還冒著熱氣的栗子，也練就了快速剝食的技巧。但我從來不知道母親也喜歡吃栗子。

有次回娘家，我帶了一包熱呼呼的糖炒栗子請母親品嘗，她開心極了！還說：「以後你回來，什麼伴手禮都不要帶，買一包炒栗子就好！」後來天冷時，我回娘家一定記得買栗子跟母親分享。現在剝栗子，總會想起一輩子捨不得對自己好的母親……

二○一九年寒露時節，我去京都賞楓紅。其實出發前就知道，楓樹應該還沒變紅，我是看不到京都旅人所描述的紅葉火燒山的。或許，只是為了赴一個蒐集京都四季的約定。

漫步嵐山常寂光寺，我看到一年最後的綠葉，也見了初現的兩三片紅葉。最後的綠，最初的紅，都讓我一次遇到了！我隱身綠蔭，趁簇擁賞秋楓的遊客還未湧現，可以隨性坐下來，看天、看雲、看樹、看書。攤開布背包裡的《京都一年》，原本想一窺醉人楓紅的奢望，在林文月教授平實細膩的文字中，瞬轉為沁涼欣悅的閒心，也有了下次再來的理由。

霜寒露重秋意濃，濃得化不開的是對親人的思念和對京都的深情。下周四就是九九重陽節，「九九」諧音「久久」，世間本沒有長長久久不變之事，祈求長輩長壽之餘，還是多花時間陪伴老人家吧！

珍惜與親人、朋友相見的機會，為了我們所愛和愛我們的人，為了能重遊舊地，我們都要平安健康，活得好好的，時時提醒自己：「知寒要添衣啊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