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歸靜

那一天，貓奴的朋友從北方捎來訊息：「九月的風充滿秋天的味道。」她看看我們，逕自坐在電腦前，自言自語，秋天是什麼味道啊？

幾天之後，新聞不斷報導秋颱來了，秋颱秋颱，應該是秋天獨有的味道吧？但氣象局卻說「秋颱」的定義嚴格，「必須在台灣吹起東北季風時生成，外圍環流的暖空氣和東北季風的冷空氣合流，產生共伴效應，易在迎風面的東北部降下豪大雨，路徑也必須由台灣南邊的巴士海峽和南海北上，否則都只能稱為『秋天的颱風』」。

颱風來之前，貓奴進行比往日更密集的採購，一袋袋的食物與日用品，外面世界的氣味，一股腦地衝進我的鼻孔，判斷了沒什麼我能吃的，又再從另個鼻孔鑽走。倒是晚上老爺回家，拎了一個鮮奶油蛋糕，這氣味的座標是定位在貓奴最愛的蛋糕店，我聞到了，也預知到了，這是一種要慶祝的氣味。

忽然，如幻燈片般，一張張畫面閃過我的腦海，秋天，屬於慶祝的季節，貓奴生日，老爺生日，最重要的，我也是秋天來到這個家的。

我想起來，初到這家，經常聞到一種粉粉的味道，像是帶著池塘的詩意（溼意），還有一種芳草氣，這粉粉的蓮藕擱在鍋裡熬煮之後，每一口還能拉出絲來；還有一種我扭頭就走的味道，帶皮的刺鼻，奇妙的是，剝皮之後，一絲絲的果肉，輕輕一咬，果汁能沁潤整個口腔──當時年紀小的我，對什麼都好奇，吃過一絲這個名叫柚子的果肉，微苦，我不愛；但我很愛月餅中的鹹蛋黃，最好還是流心的。

原來，秋天是屬於食物的記憶，看著這家人忙進忙出，就為了口腹之欲，果然「飲食」男女；跟著飲食男女流轉在蛋糕、蓮藕、柚子與鹹蛋黃的我，竟也邁入第七個秋，在一次次季節輪迴中，愈發的老氣橫秋了！

颱風過後，氣溫略降，偶有微風吹過，的確不同夏日的「懣熱」，多了幾分秋日的「清爽」，同樣的風，不同的季節，感受到的「溼」情，以及蘊藏在風裡面的哲思，也是天壤之別啊！

你問我秋天是什麼味道？自然是幸福啊，來到一個好家庭裡幸福的味道啊！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