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好像從沒對別人說過自己當初想學日文的原因。圖/泱汀
文/謝瑜真
我好像從沒對別人說過自己當初想學日文的原因。
在我國小的時候,表哥跟一位日本女性結了婚,並在台灣定居。她的名字叫YUKI,我猜寫成漢字就是「雪」,因為她就跟雪一樣,是個非常潔白、漂亮的人,即使我沒親眼看過雪,但我知道一定是這樣。
婚禮的時候,小小的我穿著洋裝經過新娘休息室,房間裡坐滿YUKI的日本親戚,我好奇地看了下,每個人全身都穿著黑色的西服裙裝,只有YUKI一人穿著純白的婚紗,像簇擁在黑色花瓣裡的白色花蕊。她發現我在門邊,在薄紗中回眸看了我一眼,那畫面像照了相一樣美得很永恆。我一時緊張就趕緊跑開,媽媽看見我跑來,對我說:「他們跟我們很不一樣齁。」
YUKI不太會說中文,有時在她和表哥經營的日本料理店打烊後,我們會在餐桌進行簡單的中文教學。我會指著課本,一字一字地念給她聽,她會靦腆地跟我說:「謝謝。」回家後,我在書桌上念起五十音,想著只要我學會日文,就能縮短我們的距離。
但在我學會流利的日文前,YUKI就跟表哥回到日本生活。又過了幾年他們離婚,此後我再也沒見過她。許多年過去了,美麗的YUKI現在過得如何,我不知道,一如我依然不知道雪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