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扶疏

七歲的時候，我讀小學，學校就在空軍基地鄰旁，上課的時候，飛機就像轟雷的聲響一陣陣，老師寫黑板拿粉筆的手一下就停在半空，同時回頭看我們，我們鴉雀無聲。我就趁機透透氣，想想剛剛老師寫筆畫的順序是什麼呀？

上學一陣子，認識的同學多了，下課大家一起玩，有一次聽見一位同學說他讀幼稚園的時候……我才知道，有所謂的幼稚園，有人讀幼稚園！

最近讀到一位媽媽在同島一命抗疫的文章，各級學校都線上上課，連六月的畢業典禮都在線上舉行了！媽媽就用六歲孩子的口語寫幼稚園畢業典禮的感言。我發現疫情蔓延的季節，選擇記憶快樂的人事物，是很療癒的疫苗，自己為自己的心施打就可以了。

於是我想了想，我有沒有幼稚園的畢業典禮呢？有的！我那赤足奔遊於稻野池塘，摘榕果追螢火蟲，睏在午後的長板凳上的悠然日子，有了休止符──不能再天天從早到晚像跟屁蟲，視線不離開媽媽；那隨時追風接雨的自由嬉戲的童年時光，那一種滿懷大自然和媽媽氣息的日子結束了……

疫情繭居在家工作，不能穩定的是疫情的起起落落、解不解封的糾結。眼望陽台前的五株酪梨樹盎然濃郁的綠葉，襯著一個媽媽模仿孩子六歲畢業典禮的心情短文，解封了我的記憶，我想起了和大地一起呼吸，苦樂攸關的那些像葉子落了，塵壤裡不知什時候抽出芽來的不知名的種子。

不經意間發現：意料之外或意料之中，都不一定能掌握。但可以確定的是：當初覺得酪梨好吃，即興把圓圓渾渾的球型酪梨籽，埋在盆壤，也沒刻意，只是早晚澆澆水，有一天長大了一棵又一棵酪梨樹。

忽然明白：好的種子，給土壤一點點生機，大地會回應我整片綠蔭呵護我。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