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歐米瑪

媽媽年邁老化，體力每況愈下，前幾年開始就嚷嚷著不能再包粽子了，但說著說著，還是照樣吃到她親手包的粽子，嘴裡說的跟心裡想的總不一樣。畢竟，她還是放不下牽掛，拋不開對家人的那分心意。

媽媽包粽子可不是那麼簡單。從前在老家，有後院空地可以讓我們清洗粽葉，放置包粽用的材料，也有燒木柴的大鍋與灶台可以燜煮粽子，還有空間用長竹竿吊掛粽子放涼。就算準備與等待的時間比較久，大家分工合作有說有笑、邊煮邊吃的情景最是令人難忘。

如今搬到大樓裡，廚房的空間有限，只能分批清洗粽葉，接著才能備料、炒熟內餡食材，包粽子時還得借助廚具一角當作穩固的支撐點，且為了節省時間改用「快鍋」燜煮後，也只能懸掛在陽台晒衣架上放涼。雖然美味依舊不變，就是少了點熱鬧滾滾的人情味。

這還不是最困難的，難得的是母親能夠詳記各人不同的口味與喜好，知道誰不放香菇，是誰愛吃米豆、皇帝豆，誰要吃素粽，還會用不同顏色的繩子來區別，讓大家都能盡興地吃到嘴裡、滿足在心坎裡。

雖然媽媽身體日漸退化後，粽子不再紮實，分量也愈包愈少，但依然好吃，那就是專屬於媽媽的味道。每年吃粽子時，我都當作是人生最後一次，用滿懷感恩與珍惜的心情去品嘗，讓包含母愛的粽情意，永遠長存心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