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胡雪綾

就讀科大應用外語系的曹文羿，沒想到一趟越南交換生計畫，讓她的人生轉了大彎，而申請歐洲學校失利，也為她開啟了另一扇窗，不但在台灣繼續攻讀政大國際傳播英語學程碩士班，更從此和穿山甲、馬來熊、亞洲象、亞洲黑熊、貓熊、海龜、猿猴……等動物有了連結，成為今生不悔的使命。

曹文羿從小看《動物星球》頻道長大，只要電視畫面上出現各式各樣的動物，她就會目不轉睛的盯著看，希望能多了解各種動物在野外的生活概況。長大後她才知道，原來，當年早有一顆動物保育的種子，深深種在她心中，等待有一天萌芽茁壯。

為省錢選越南交換

家境普通的曹文羿，2016年下半年，之所以選擇前往河內大學交換，主因就是為了替父母減輕負擔。「當然有可以去歐美大學的機會，但想到獎助學金不足以支應當地高物價生活費，最後還是決定選擇東南亞各國的一流大學當交換生。」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轉念，曹文羿在越南巧遇這輩子第一次接觸到的野生動物──穿山甲。

「穿山甲是一種生活在野外的夜行動物，根本不可能被人工飼養，所以一旦被人類捕抓，穿山甲有極高比例非死即傷。」就因為穿山甲的鱗片，被人類認為「具有療效」，使得這種動物被國際動保組織認定為「全球走私最嚴重的物種」。「為了到穿山甲救援保育組織服務，我刻意省吃儉用，拿出獎學金中的12000元，在隔年1月學期結束後，報名參加Save Vietnam’s Wildlife的活動。」

不能行醫卻有大用

因為過程中在旁協助獸醫救治了好幾隻穿山甲，曹文羿對野生動物有了莫名的情感。2017年夏天，曹文羿帶著母校致理科大的學弟妹，再度回到Save Vietnam’s Wildlife服務。返台後，她決定報考政大國際傳播英語學程，而且跌破親友眼鏡的正取為政大碩班學生。

「到了這年紀，我不可能中途轉向再去考獸醫，但還是可以用別的專長，加入這些國際動保組織，發揮募款和國際宣傳的貢獻。」曹文羿觀察發現，東南亞各國的國際動保組織，雖然救援動物很專業，但經費都不是很充裕，非常需要有人專業廣宣及向國際募款，而這部分，曹文羿認為自己可以出一分力。

讓熊自由助象安養

2019年1月，曹文羿獲知教育部青年發展署「新南向深度研習計畫」，提供一筆經費給大專以上學生，到柬埔寨一個由澳洲成立的組織Free the Bears，做為期五周的蹲點研究。另外安排一周，前往柬埔寨北部地廣人稀的蒙多基里省，參與Mondulkiri project亞洲象保育計畫的生態旅遊活動。

「看到那些因獸夾、吊索和陷阱而受傷的馬來熊、亞洲黑熊，及被人類勞役一生的瘦弱大象，心中既震撼又替牠們慶幸，畢竟，牠們來到這裡後，可以獲得很好的照護」，曹文羿學習如何和熊熊、大象相處，也學習如何向國際發聲、爭取支持，不但不害怕這些龐然大物，反而心中有分特別的親切感。

英雄來自各行各業

曹文羿和一群來自不同地區、不同國家及專業背景的夥伴，一起救援馬來熊、亞洲黑熊，其中有研究野生動物國際法的博士生，也有喜劇演員、工程師、樂團鼓手等，大家貢獻各自不同的專長，朝向共同的目標努力，其樂融融，讓曹文羿難忘。「我主修國際傳播，也在組織中認識各國的採訪、文宣、募款及企畫高手。」

回到台灣後，曹文羿肩負起Free The Bears「動物大使」的責任，把學習來的馬來熊知識，及第一手保育經驗，結合個人媒體專業製作短片，在台灣盡己之力推廣保育意識，盼能影響更多人關注動物保育議題。

2019年8月，曹文羿利用暑假期間，自費前往中國大陸四川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，參加大熊貓保育體驗營，體驗如何餵貓熊、釣熊貓，並學習中國的熊貓保育推廣方法。「所謂『釣貓熊』，就是我們這些飼育員（又稱奶爸、奶媽），用竹竿綁住熊貓寶寶的食物，然後讓熊貓寶寶們願者上鉤，在寓教於樂的過程中，鍛鍊貓熊寶寶的後腿變得更有力量。」藉由這個過程，曹文羿了解到「野生動物」和「國寶動物」天差地別的待遇。

積極爭取家人支持

2019年11月，在Free the Bears的邀請下，曹文羿前往該機構位於越南的園區（該機構在柬埔寨、越南、寮國均設有分部），幫忙做一個星期的新志願服務者計畫前測。

「這次比較特別的是，我把媽媽也帶去認識野生動物保育的場域，了解我們平日的工作內容。」曹文羿清楚，自己未來已立志投身國際動保組織，若想讓家人傾力支持，一定要讓家人深入了解工作概況，才能放心讓她飛往世界各角落去保育動物。

果不其然，媽媽親身了解曹文羿的工作後，從原本的擔心轉為全力支持，甚至計畫追隨女兒腳步，也開始關心全球的野生動物保育現況。加上曹文羿的一連串表現，曾以青年海外和平義工的身分，在總統府接受蔡英文總統接見，更讓家人全心支持她的決定。

「其實在疫情爆發前，我已經找到一個英國在越南成立的Endangered Asian Species Trust（EAST）猿猴保育組織的工作，可惜因為越南邊境管制，暫不核發簽證，所以我一直沒能去報到。」當曹文羿獲知自己的下一份工作，和台灣屏科大也有緊密的連結，讓她對即將開始的工作充滿期待。

雖然如此，愛動物的曹文羿並未停下自己的腳步，也已計畫好今年夏天7、8月，參加海洋大學所舉辦的海龜保育志願服務計畫，到綠島協助海龜產卵調查與教育推廣活動。「其實愛動物最重要就是隨時行動。只要有心，每個人都可關心身邊的大小動物。」曹文羿深信，當動物都能安心自在生存，人類也才能真正幸福安詳。

編按：EAST是由英國猿猴世界Monkey World 與台灣屏科大野生動物收容中心共同成立的國際動保組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