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曾素珍

今年春天最浪漫的事，是和學生去賞柚子花。

國文課上完一個段落，距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。我請有帶手機的學生先打開手機，學生狐疑問：「老師，你要做什麼？」我故意賣關子，請全班帶著筆和筆記本，跟著我快速往操場移動。

踩著輕快的步伐，我帶學生到排球場邊的一棵柚子樹旁，興沖沖地問：「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樹嗎？」學生俏皮地回答：「枇杷樹」、「芭樂樹」……當我公布答案，學生詫異說道：「我怎麼都不知道學校有柚子樹？」、「我都不知道柚子樹長這樣耶！」是啊！這棵柚樹應有十多年的樹齡，每年八月總是結果纍纍，垂掛滿滿的圓柚。而這群國三的學生常在柚樹旁的排球場打球，但他們沒發現！

樹葉間簇長著厚實的柚子花，串串雪白，而馥郁的香氣不待我們深呼吸，早就不請自來地充滿鼻腔。我提醒學生睜大眼睛看看柚樹、柚葉、柚花，打開鼻子嗅聞柚香，拉長耳朵凝聽周遭的聲音，再用手機拍下想拍的影像。學生已迫不及待跑到柚樹下貼身觀察柚子樹，似乎要彌補這兩年忽視它存在的缺憾。

滿樹盛綻的柚花吸引了成群的蜜蜂穿梭採蜜，原本有點擔心學生的安全，但我想，只要不蓄意招惹牠們，蜂群也不會發動攻擊，剛好藉此讓學生了解自然萬物與人類共存的生態。這群十五歲的孩子雀躍地拿著手機對著柚花、翼葉擷框取景，或者三、兩個同學拉高手機微笑自拍。陽光燦爛，青春正好！

約莫十分鐘後，我請全班就近坐在操場旁的石階上，要大家思考一個「主題」來表達這次賞柚花的感受。每個學生似乎都文興大發，分享了好多浪漫的想法，讓我開始期待他們回去要寫的作文。

過兩天，批閱學生的作文。一眼掃過，稿紙上寫著好幾個讓人驚喜的題目：「從未發現的『柚』惑」、「柚葉間的蜂影」、「『柚』是一年」、「我所遇見的小小世界」……直覺陣陣沁人心脾的柚花香嫋嫋飄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