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煙雨
街角的咖啡店,曾是我工作的地方。那時,與同事一起學咖啡,循著店裡的咖啡日誌,我們一天一天地,將咖啡注進身體裡──那容易因為咖啡因而心悸、失眠的身體──直至後來適應,並能夠一夜好眠,彷彿讓咖啡成為我們血液裡的一部分。
學咖啡的過程中,印象最深刻的,莫過於拿鐵和卡布奇諾這兩種飲料。它們的差別僅在打奶泡的時間,卡布奇諾會多打幾秒鐘。由此,我與同事討論:跟點這兩種飲料的人互動起來,感覺有什麼不同。「點卡布的人好像比較開朗?」同事雖說著,但我卻不能理解點卡布的人,為何喜愛喝虛幻的奶泡?
直到後來我生日,朋友買了波士頓蛋糕,我嚥了一口奶油,那咀嚼不到卻綿滑的口感終讓我了解,喝卡布的人口中那虛幻的美好。我頓時想起佛經有幾句話是這麼說的:「一切有為法,如夢幻泡影」、「凡所有相,皆是虛妄」……
後來,我離職了。在離開的前幾天,經理在我點的咖啡上做了美麗的拉花,花紋在我的啜飲之中漸漸消逝,我喝下滿嘴的虛幻後,親口和他道謝、道別。依稀記得他淡淡地給了幾句祝福,接著瀟灑地點了根菸,轉身消失在煙霧中……
我自忖,或許經過這些「虛」,令人更可被滲透,開啟更多包容與生命的可能,如水一般,如初學咖啡時,令它在我的血液裡滲透般……於此,我似乎有些理解,同事所謂的「點卡布的人好像比較開朗」這件事。
有趣的是,這樣的差距僅在打奶泡的頃刻之間。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