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呂慧齡

在一段影片中，聽到蔣勳老師說：「一個大災難的來臨，也許是個救贖。」他認為目前新冠肺炎的發生，讓人們不得不保持距離。當不能群聚的時候，或許是要我們學習沉澱反省，回到純粹的個人──做孤獨的自己，和自己對話，向內探索生命存在的意義與價值。同時觀察自己在孤獨中，是否仍舊有豐富的生活？

這席話，像大浪一擁而上，攪動了未曾隨時光消融的心底往事。遙遠的記憶頓時襲捲心頭，兒時認為最悲慘的情境──被老師打手心，正如一種救贖般，成了人生旅途的鞭策與推手，讓我落實未雨綢繆的準備，方能以冷靜的態度及清晰的思路，面對各種事件的發生。

憶及小學三年級時，導師宣布我們要做課前預習，將會點名學生說出生字的部首及音義。當時的我，仗著不見得會被抽問的心態，並沒有確實執行；更何況，平日頗受老師的青睞，還曾去老師家幫忙做串珠門簾、吃點心呢！臆測老師不會真的打我，可能只是裝模作樣，輕輕地。

躲過了一次，終究躲不過後面的多次，不幸被點名起立回答老師的問題時，沒有預習的我自然啞口無言。正想撒嬌似地嘟囔耍賴著，老師沉著臉以嚴厲的眼神責問，同時說著：「把手伸出來，伸直，舉高。」細軟的藤條打下來，威力居然這麼強大，雙手掌心留下的紅線，熱、麻、陣陣抽痛。

像是說書人流水般自顧彈唱，突然將桌上的驚堂木一拍，把眼前神思渙散心不在焉的聽眾頓然驚醒，我這一副想要敷衍了事的壞傢伙，怔了一下，著實被這藤條清脆的一啪響聲震懾住了。

疼痛很快過去了，羞愧的傷痕卻不時地鏡映在內心，從而感謝這一種形而上、無所不在的「打手心」，不時如穿透窗櫺的徐徐清風讓我醒醒腦，自我策勵。從那次以後，我腳踏實地做好預習與複習，課業的學習也隨著努力的付出而平穩順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