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楊鈺崑

提到華語電影中以耽美風格為特色的導演，楊凡應該是最為人所知的一位，知名作品包括詮釋女性生命的《玫瑰的故事》、《海上花》，將崑劇《牡丹亭》「遊園」、「驚夢」、「尋夢」三曲穿插劇情之中的《遊園驚夢》等。

其中，1988年由張曼玉、鍾楚紅、鶴見辰吾主演，2017年數位修復重映的經典名作《流金歲月》，改編自香港知名作家亦舒同名小說，講述兩名女孩蔣南孫與朱鎖鎖在17歲相遇後，各自不同卻又交織相纏的人生際遇與友情。

南孫文靜嫻雅，鎖鎖大方熱情，在不識愁滋味的少女時光，她們偶遇了帥氣多才的家明，卻也沒有對未來有太多想像與期待，只是在各自的心裡都埋下了深藏的情愫。鎖鎖家中突逢巨變放棄升學，被迫成長讓她快速地社會化，靠著姣好的外貌與高超的交際手腕攀龍附鳳，南孫則是中規中矩完成學業，並成為人生目標的服裝設計師。但這些都未曾影響她們的交情，直到再次遇見家明……。

這部作品中，張曼玉、鍾楚紅兩大當紅天后分飾主角，並詮釋從少女到熟女不同時期的生命樣態，自是最引人之處，但細究劇情，多著眼在鎖鎖的坎坷情路，對於兩人既有情誼又是情敵的幽微心境刻畫反顯淺薄，甚至讓南孫一角流於襯映鎖鎖的綠葉。而有論者提到影片中帶入中英談判香港回歸情節，甚至認為鎖鎖的角色暗喻香港空有東方之珠的光采，卻始終無法決定自己前途的命定，不免過於穿鑿附會，不如單純回到兩名主人翁的人生際遇而一掬同情，或同時賞析當年香江人文地景風華。

有如演員陣容雙星輝映，《流金歲月》的主題曲也分別由甄妮、葉蒨文演唱華語、粵語版本，同樣是華語樂壇的經典名曲。而為了首部動畫新作《繼園臺七號》，32年後楊凡力邀齊豫重新演繹〈流金歲月〉，再添佳話，這部動畫也榮獲第76屆威尼斯影展「最佳劇本金獅獎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