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鄭代敏

一天傍晚，外頭下著大雨，看著路人紛紛加快腳步，想盡快到騎樓或有遮雨篷的地方躲雨，卻有一個穿著國小制服的孩子，站在一處公寓門口，遲遲不進門。

看他白色的襯衫上衣逐漸被雨水浸潤成透明，我趕緊打著傘前去關心，「弟弟，雨下這麼大，你怎麼一個人站在外面淋雨？」

他頓了幾秒，有些膽怯地說：「我今天考試考差了，媽媽叫我在外面反省完再進去。」看著他焦急的模樣，我心中不禁揚起一陣憐惜。

想起從前的自己，放學了老愛到處玩，完全沒有把老師交代的作業放在心上，成績自然是班上墊底的。每當我考差了，回家就會被媽媽用藤條伺候，但打久了，其實也就漸漸麻木了；直到我成為一名父親，才慢慢明白「愛之深，責之切」的真正含義。

當然，現在已經不鼓勵用皮肉痛來讓孩子「長記性」，親子關係比起過去融洽許多。但作為父母，有時候希望孩子有更好的表現，往往卻力不從心，心中那股強烈的執念，有時竟也在不知不覺間成為束縛孩子的緊箍咒。

我想，沒有人是初為父母就能準確拿捏管教孩子的力度。曾聽人說過，與孩子相處的模式就像拍皮球，當你輕輕拍，皮球自然會在你的掌控範圍內；但當你用力過猛時，皮球也會以相對強烈的力度，脫離你的控制範圍。

天空仍不斷下著雨，我只能靜靜地在傘下陪著那孩子，看著他臉上不斷滑落的水滴，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。也許，關上家門只是當下發洩情緒的方式，但氣消了，請別吝於為孩子撐傘。

成長路上，不只孩子需要學習，父母也有各自需要反覆練習的課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