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陳嘉喻

很小的時候，那時暖暖家裡還有叔嬸一家同住，印象中，外向能幹的嬸嬸開啟話頭的起手式，常常是：「我以前做小姐的時候……」

對小朋友來說，女性只有當媽媽和沒有當媽媽的分別，而嬸嬸說這句話時，就像在回憶某個歷史片段。看著微胖的嬸嬸，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媽媽，總以為，她們一開始就是以媽媽的身分來到這個世界，小小的我很難想像，她們也曾經是窈窕嘰喳的小姐。

而這一年，突然覺得自己也正向著大嬸的心境奔去。

這個年代的我們，因為經濟獨立，當「小姐」時間比媽媽那個時代長了很久。領了薪水，買買衣鞋，吃吃喝喝，上個所費不貲的才藝班，反正是花自己的錢，心安理得。但是自從「被離職」之後，對自身財務的不安全感，改變了我很多。

計算著每天的開銷，想著哪些錢可以不用花、哪些娛樂或才藝是免費的，甚至引以為豪：津津樂道今天在賣場買了5折的牛奶，一堆才1令吉（馬來西亞貨幣）的香蕉，可以連吃一個星期的生鮮才3令吉……讓我聯想到「我們這一家」的花媽，只差我沒有捲捲的頭髮。

這樣的生活，其實沒有什麼委屈，老實說，有時也挺有成就感的。像是個探險家，不斷地發現原來節省的門路那麼多，或是透過記帳發覺，原來生活開銷還真不少；有時也有些後悔，怎麼以前花錢就那麼爽快？

走到40的中間，這樣的體悟也是一種成長。大嬸的心境，是一種預備，是對未來的準備。真希望20歲時的我，就能有這樣的智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