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╱Triple

提到導演克里斯多夫諾蘭，多數人第一個想到的恐怕多是《黑暗騎士》、《全面啟動》等片。但真正讓諾蘭在影壇聲名大噪的，其實是20年前的處女作《記憶拼圖》。如今恰逢20周年重新上映，除了可重溫這部並不那麼商業，卻充分展現編劇與剪接極限的作品，還可再次回憶克里斯多夫諾蘭與編劇弟弟強納森諾蘭的合作歷程。

《記憶拼圖》曾被翻拍成寶萊塢版本，由印度3K天王之一的阿米爾罕主演，足見原版的魅力。全片聚焦在罹患失憶症的男子藍納身上，他一心想為死去的愛妻報仇，無奈對記憶的保存期限僅有幾分鐘之久，為了找出兇手，他只能在記憶猶新之時，將線索刺在皮膚上，並用即可拍拍下眼前所見，靠拼湊片段記憶，找尋真正的凶手。

《記憶拼圖》問世時是2000年，彼時以記憶為主軸的懸疑電影並不多，某回強納森諾蘭在芝加哥前往加州的路上，向哥哥克里斯多夫諾蘭提及自己對「逆行性記憶缺失」主題相當有興趣，克里斯多夫便鼓勵弟弟將這想法發展成劇本。強納森先是寫成短篇小說《Memento Mori》，之後兄弟倆一塊改編為劇本，由克里斯多夫拍攝、剪輯。兄弟倆首次聯手，便讓《記憶拼圖》順利在影展獲得矚目，並入圍第74屆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。

除了強納森細膩的編排每段記憶，克里斯多夫打破順序線性的剪輯方式，更讓片子多了獨特性。從事件的結果回溯，用倒敘方式將每一段記憶、失憶再到重拾記憶，直至最後回推至開頭，一切才水落石出。觀影過程不時被線索引導再推翻，回想起來仍過癮至極。

儘管事隔多年後重看，因更多的電影類型薰陶及累積的觀影經驗，已不比當初觀看時震撼，但論劇情及剪輯，仍可謂是部上乘之作。兩兄弟在這之後，也繼續以一編一導的方式，共創多部膾炙人口的作品，包括《頂尖對決》、《黑暗騎士》三部曲、《星際效應》等片，可說合作無間。

畢業於美國喬治城大學英語系的強納森諾蘭，自小就常和哥哥克里斯多夫耽溺在法蘭克米勒的《黑暗騎士》漫畫。兩兄弟一塊看著《星際大戰》，做著進入好萊塢夢工廠的夢想，而兩人也確實辦到了，用獨特世界觀，將一部又一部商業電影做出毫不庸俗的質感。而劇本，永遠是兩人最堅持的基礎。這從克里斯多夫諾蘭堅持花上10年雕琢《全面啟動》，便可一窺。

在與哥哥克里斯多夫合作多部賣座電影後，強納森決定轉進小螢幕耕耘，首部擔綱編劇的影集《疑犯追蹤》（Person of Interest），就相當亮眼，詭譎氣氛與緊湊節奏，在美國一推出就大受歡迎，不僅拿下當年度最佳收視冠軍，更被譽為是「最像電影的影集」。

在《疑犯追蹤》打下好口碑之後，強納森隨後被HBO找上，與另一名導J.J.亞伯拉罕共同編導製科幻影集《西方極樂園》（Westworld），劇情講述未來世界裡的機器人主題樂園，提供遊客各類超越極限的滿足，但隨著機器人自我意識的覺醒，一切也開始失控。奇幻寫實的風格，讓此劇叫好又叫座。強納森也在同年和華納兄弟電視簽訂新合約，晉升高酬勞編劇之一，奠定在美國電視圈的地位。

能夠在題材上多有突破和發揮，來自強納森學過心理學的背景，和哥哥克里斯多夫感興趣的題材也相當一致，近期兩人聯手的作品《星際效應》，除了聚焦蟲洞、平行時空等題材，也嘗試讓人工智慧融入人類團隊。強納森受訪時曾坦言「我真的深受這類題材吸引。」他觀察隨著網路益加發達，人們在網路上和現實生活中的表現，多是判若兩人。他總想，當世界逐漸喪失人性，我們該如何繼續保持文明與人性？

讓科幻電影不只有科幻外皮，而是放入更多人性的探討，從被視為起點的《記憶拼圖》到《星際效應》，兩兄弟確實持續在這樣的原則下創作。當然，我們也不能忘了克里斯多夫諾蘭本身也是個相當出色的編劇，其獨立編導的《全面啟動》（最近也因10周年重新上映）、《敦克爾特大行動》，再到將於本月底上映的《天能》，都讓影迷持續期待，兩兄弟不論合體抑或單飛的各項突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