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譯／韋士塔

通往紐西蘭最為人跡罕至雨林的唯一道路上，周遭的灌木叢瀰漫裊裊白霧，這正是土荷部落（Tuhoe）的重要象徵。民族學家貝斯特（Elsdon Best）在1890年以土荷古老傳說的霧中少女Hine-pūkohu-rangi為名，稱當地部落子民為「迷霧之子」。

尤瑞瓦拉（Te Urewera）是紐西蘭北島最大的雨林，也是國家公園所在地。在占地約2100平方公里的國家公園裡，丘陵連綿起伏陵，廣闊的大湖散發藍綠色澤，滾滾河川則向北奔流。2014年，紐西蘭通過全球第一條賦予山河土地「人權」的法律，政府放棄此地的所有權，讓這片土地成為一個法律實體，將這個實體授予土荷部落，由他們行使合法權利。

土荷族總人口約為4萬人，其中7千人居住在尤瑞瓦拉，肩負起保育當地雨林的重責大任；他們遵循名為「kaitiakitanga」（「守護」之意）的古訓，依照毛利人先祖的世界觀管理環境，保衛這片珍貴大地。

Kaitiakitanga的意涵，包括了解人類與自然的緊密聯繫，將人類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，並守護森林、溪流及湖泊的生命力量；族人必須日復一日透過觀察與收集數據，監測森林與河川溪流的健康狀況；他們也控制負鼠與鹿等危害生態的生物，並保護淡水鮪魚（毛利人對鰻魚的統稱）等重要魚群。

土荷族的部落首領克魯格（Tamati Kruger）表示，愈來愈多觀光客來到懷卡雷莫阿納湖（Lake Waikaremoana），在尤瑞瓦拉最著名的湖畔打獵、釣魚或健行；儘管部落歡迎遊客，但他們接管這座由政府管理近70年的前國家公園後，遊客數量以及觀光業衝擊生態等種種挑戰也隨之而來。

克魯格說：「對許多造訪尤瑞瓦拉的遊客來說，遊歷國家公園就是傳統的那套模式，也就是花錢在世界最美的一隅度假、在小木屋睡上一宿，接著返家，另行規畫下一次旅行的地點；這些人的大自然體驗之旅，其實只是走馬看花、點到為止。」

克魯格說道：「我們的目標是讓遊客徹底改變這種方式，與其把自然視作須管理和利用的資源，我們更希望人們把尤瑞瓦拉視為讓人們賴以維生、維繫文化、娛樂及靈感的生存之道。」他說，身為雨林的kaitiaki（守護人），土荷族人堅持依照組訓對待尤瑞瓦拉，「我們認為，來到此地的重點不是與瀑布拍出最美的照片，或是狩獵成果；比這些更重要的是尋訪並融入當地生活，了解我們的歷史及生活模式背後的故事與價值」。

新冠疫情降溫後，土荷部落已重新向國內旅客開放，雨林導遊將有更多機會推動在地旅遊。在土荷部落的大本營塔內雅圖（Taneatua），遊客能體驗自助旅遊，同時一覽部落的歷史、文化及土荷族與大自然共處的方式。

遊客也能待在毛利人的集會堂（Marae），入境隨俗地體驗傳統儀式，或跟著部落嚮導來一趟叢林漫步，品嘗蜂蜜、家常料理、狩獵及騎馬；這些獨特的旅遊體驗，能讓外來客進一步融入土荷文化、學習如何以不同方式聯繫這片大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