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劉洪貞

端午佳節近了，樓上樓下的婆婆媽媽們相約包粽子，於是三不五時我就會聞到穿牆而來的粽子香氣。不管是麻竹葉的香還是野薑葉的香，都會讓我想起手巧的婆婆，她包的粽子棱角分明、大小適中、香氣誘人，讓人百吃不厭。

記得剛進婆家門沒幾天就是端午節了，婆婆問我會不會包粽子？我搖頭說不會。她看我一臉尷尬連忙說：「慢慢學！做多了就會了。」聽她這麼說，我終於不再緊張，覺得婆婆比我想像中溫和寬容，並不像婚前鄰居告訴我的「寡母難侍候」。

第一天，婆婆帶著我到河邊摘麻竹葉及野薑葉，順便採些米白色的野薑花。接著，她教我刷洗葉子、切紅蔥頭、泡香菇，切洗其他配料，再把洗淨的米泡上1小時。然後把蔥頭爆香，再加入其他配料一起悶熟，就可以動工了。

搬來兩把小板凳，婆媳各坐一邊，中間放上掛著棉線的竹架。她拿起兩片竹葉正面向上，在葉子的三分之一處交叉，然後摺成三角形的「窩」。先放入白米再加上配料，每一種都要加，但只能少許並且要壓緊一些。接著再把多出來的葉子對角摺緊，變成四角形，再在它的腰上綁上棉線，繞3圈打上活結，就算大功告成。

當四串粽子都包好後，就放入廚房灶口的大鍋裡煮，約20分鐘就關掉火，讓它悶個10分鐘，再解開一顆來看。若米都透了就表示熟了，一串串拿起掛回竹架上，方便大人小孩隨時取用。

婆婆先包兩個給我看，然後叫我拿起葉子，她一個口令我就一個動作，但因是新手上路，感覺兩隻手都卡卡的。婆婆停下手裡的活邊講解邊教我：綁線前一定要把材料推勻，綁線時左手要把粽子捏緊，這樣包出來的粽子，不僅腰細又豐滿，每個角都好看，讓人垂涎。

婆婆就是這樣，凡事追求完美，所以她包出來的粽子每一顆都一樣大、一樣勻稱，像是藝術品般，我常常拿在手上欣賞半天，就是捨不得吃。

離開婆家住到外地後，每年端午節婆婆都會送來兩串粽子。大顆的那一串是給我們夫婦吃的，小顆的那一串是給孩子吃的，她知道阿孫吃得少，特別包成小小顆，好可愛。

每當粽子飄香時，我就會想起和婆婆一起包粽子的情景，雖然過去很多年了，但在腦海中依然那樣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