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珍琇

我跟兒子說，要寫作有關他送給外婆生日禮物的情誼，兒子靦腆地笑著。

當初祖孫的互動，深藏於心底，是一段流光溢彩的甜美回憶。如今，時間律動倒轉，思緒飄揚，像是驀然投石於清湛水色，激起心湖陣陣的漣漪，讓人有迴旋品味的韻致。

回顧十八年前，兒子小二時，瞅了我一會兒，眼球骨碌碌地轉，淘氣的地說，要做一個神祕的生日禮物給喜愛花草的外婆。他執意不肯透露半點訊息，搔得我想窺視的心癢癢的。

兒子喜孜孜地要外婆親手解開層層的包裝，一幅用蠟光色紙撕裂拼貼的絢麗作品躍然紙上（上圖），純真不造作的童趣，令人眼睛為之一亮。

兒子用深闇的底色，襯托陽光燦亮、月色靜美；璀璨似錦的花朵星羅棋布，像是生命之火，在黑暗中綻放七彩風華。蠟光色紙的反射效果，形成色彩豐富的光影浮動，讓花花草草搖曳生姿，翩然起舞！

外婆識得箇中的滋味，如知音共鳴，連聲讚賞愛孫有遺傳到自己的藝術天分。相互約定，等他二十歲時，要歸還這件作品，當作成年之禮。

當時，兒子聽到外婆要長期保存他的精心創作，興奮地緊抱著外婆，久久不已。

奈何，外婆等不到他二十歲時，就歸還了這件作品，離世遠去……

祖孫間單純的幸福與快樂，就像琥珀中的標本靜止凝固在裡面，長期保存。

目前，這幅作品擺放在向陽的玻璃櫃，如藝術品般珍藏著。祖孫的情誼，隨著光影的浮動魔幻，活化了心靈深處綿密的情感。

祖孫的禮物──永不凋謝的花，就像不可抹滅的芬芳回憶，成了日後滿滿的緬懷。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