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╱櫻桃

對音樂劇作曲家韋伯（Andrew Lloyd Webber）的「認識」，已分辨不清是先聽過他的音樂劇？或是看到他的音樂劇《艾薇塔》被改編為由瑪丹娜主演的電影《貝隆夫人》？還是聽到莎拉．布萊曼最有名的CD《歌劇魅影》？

但是，最忘不掉的是在紐約百老匯看音樂劇，連續三晚坐在古典華麗的劇院裡，期待一齣齣知名的音樂劇所帶來的視覺與聽覺的饗宴。

《歌劇魅影》無論是聽CD或是在紐約百老匯現場看，高吭悲切的音樂，氣息逼人，極具音樂魅力；而《貓》劇帶給我的驚喜，至今難忘！我坐在前五排觀眾席，注意到右旁是很有氣質的黑人男性帶著妻女一同。演出前，我特意觀看劇院天花板的圖案、四周座椅、牆壁等等。而觀察「人」，更是「讀世界」的方式之一。

那夜，沒料到好多好多隻「貓」，自身旁走道的階梯直行或橫向匍匐而過，身姿柔軟，舉手投足、咧鬚展顏，美麗又狂野得如真正的貓咪，幾乎要以為就是貓了。觀眾們反而成為「異生物」，貓咪們停下來與在場的觀眾對視，眼珠子在漆黑的劇院裡發亮，各自亮閃著專屬的瞳孔色澤，晶亮地讓我想起彈珠，燦亮圓滾，折射出每一道光線裡的際遇。所以，每一隻貓的「現身」都有其故事，貓們上舞台，熱鬧地如舞會，有團體舞、有個人秀，這些生命故事隨著每隻貓的命運，忽喜、忽哀，又轉為登上雲天的祥和。

有的貓年輕，體力旺盛，會彈跳會舞蹈會歌唱；有的貓膽怯；有的貓奸巧；有的貓年邁，行動緩慢；有的貓歷經滄桑，皮毛色澤灰撲，眼神混濁沒光芒。擬人化的貓咪，生命的過程與人類相似：有無限大好的時光，懷抱未來的夢想；有嘆息過往的時光不再，沒固定棲息處，沒親友，甚至是被族群排斥；老戒律貓身姿龐大，雖已年老，仍是大家長，他的話具有說服其他貓咪的分量。

一隻歷經繁華歲月衰退後的雌貓葛麗茲貝拉，貓皮破敗、面容憔悴的唱起主題曲〈Memory〉，無不讓人心沉澱下來，像是一種帶有魔力的音域，靜心聽她的故事。午夜靜寂無聲，月亮失去記憶，風起，哀鳴。她只能在月光下，憶起昔日的微笑。當她等待天明、等待太陽、等待日光，期許的是迎接新的一天，告訴自己不能放棄。看似悲鳴的歌曲，其實也有鼓舞人心的用意哩，告訴人們要怎麼發現「快樂」。

《貓》劇在世界多國上映，也發行劇場形式的DVD，韋伯雖曾宣布不再演出，卻敵不過貓迷的渴望，依然偶爾在世界多地演出。之後，我也在他們來台演出時又去觀看一次，依然有貓們自身邊爬行而過，甚至我還很幸運地與經過我身邊的「老戒律貓」握手。今年十二月，還有《貓》劇改編的電影即將上映。但是，於我個人的記憶感受，絕對是停駐在紐約百老匯劇院裡。似真似幻的情境，以多首曲目訴說生命、尊嚴與愛。

於是，我把「回憶」喚回眼前，讓貓劇裡的動感歌曲跳躍出歡樂節奏、讓〈Memory〉教會我珍愛是很重要的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