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李子
微涼秋天,我參加了美西國家公園旅遊團,同團以四、五年級的夫妻居多,少年夫妻老來伴,兩老相偕遊賞秋景,就是人生好風景。另外兩對年輕夫妻在團體裡因此甚為亮眼,蜜月的一對眼裡當然只有對方,結婚三年的七年級女生嘉宜,在團裡則深受團員歡迎。
總是面露微笑的嘉宜長髮高挑、溫柔健談,不但上下車總是禮讓長輩先行,還會幫忙拍照、拉行李,或是幫老人家解決wifi問題;但其實她最喜歡的是「聆聽」,聽阿姨們訴說屬於她們的故事。
在去程的飛機上,嘉宜就坐在我的旁邊,10多個小時的飛行,除了吃吃睡睡、看電影之外,也只能聊天打發時間。我和嘉宜很聊得來,舉凡旅遊、音樂及工作上的點點滴滴,無所不談。她因從事客服工作,需聆聽顧客的投訴抱怨並解決問題,所以很有耐心,EQ也很高。
嘉宜告訴我,她和老公是姐弟戀,不過老公很獨立、很會照顧自己,且因為父母離異,各自擁有了幸福家庭,所以沒有牽掛的他投身警界成為人民保姆,是個好老公。嘉宜老公則在一旁靦腆笑說:「她比較照顧我啦!」
後來聊到父母時,嘉宜眼裡含著淚光說,母親罹癌10年,離世時年僅48歲。青春期時,母親整日臥床,既無力照顧她也無心聽她傾吐心事、暢聊學校生活的憂喜,她的青春歲月裡,藏有太多欲言又止的祕密。所以,她很喜歡找阿姨們聊天,從中窺探母親當年的一些心路歷程。
10天行程,嘉宜幾乎和全團的阿姨、叔叔都聊過天,她總是細細傾聽、適時回應,表現得十分得體。回程時,我們有緣又坐在一起,分享所拍的照片及旅遊心得,她說:「阿姨,你好親切喔,我好喜歡跟你聊天!」
我們相約再聚,如果可以,我真的很願意代替她的母親,陪她聊天、聽她傾訴,告訴她四、五年級女生共同的時代回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