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楊嘉敏

照顧阿伯三年多了，看他從一個剛退休的董事長，慢慢變成一個專門跑醫院的老人；看他從原本精神矍鑠的狀態，慢慢進入輕度失智的狀態。他開始變得疑神疑鬼，焦慮易怒，這樣的精神狀態，讓他的孩子們都不太敢回家看他了。

我親眼目睹阿伯的老後生活，從原本生氣勃勃的長者，轉變成常常生氣的暴怒老人。他的脾氣，除了與輕度失智有關之外，更多的是因為小孩很少回來看他。他的兒女感受不到那種失落的憤怒，但在身邊的我，卻很能理解他的「弦外之音」。

原本，我都會告訴阿伯的兒子，說阿伯最近情緒起伏很大，希望他能多去看看爸爸，結果都是不了了之。後來，我開始運用善意的謊言，說阿伯最近心情不錯，也會常常做體操或是去散步，讓他的兒子放下心防，安心回家探望阿伯。果然，這種善意的謊言還滿有效的，兒子反而常回來看他，而阿伯看到自己的孩子，心情也自然好了許多。

有句話說：「勿以善小而不為，勿以惡小而為之。」我的謊言雖然也是小惡，但若不這樣的話，我的善意就無法有所作為。我用小惡包裝小善，也期待能因此開啟阿伯和兒子之間善的循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