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樂高
望著月娘,想著親娘。
兒時的記憶,伴我們成長的,總是母親多些。
無數個月光灑落的夜晚,偎依在媽媽裙角邊,在夜色掩蓋下聽著一齣又一齣以月亮為主角為配角的傳說;在經歷過的一個又一個中秋月圓,塞滿嘴裡耳裡一再重複相同的鳳梨棗泥綠豆椪、嫦娥玉兔和吳剛,卻怎麼也不膩不煩的滋味;一直到大了,老了,明知可笑卻仍不敢指向月亮的,彷彿當年媽媽曾經細膩的乾癟的手。
不敢描述太細膩的過往,怕自己耽溺被疼惜呵護的時空,再無力承擔現實的沉重。一如鏡中花,水上月,夢裡人生,看似真切,卻再虛無不過。到底哪一段劇情才是過客。
我好想演出更被擊節叫好的一世,像兒時媽媽絮絮叨叨的戲裡豪傑英雄,像自己承諾期盼的豐滿人生。而現實啊!在汲汲營營中,甚至連爸媽的晚年都稱不上承歡。連自己都無顏正視。
伴著熒熒月光是我閃閃的淚眼,濛濛視野只看見歷歷往昔一幕幕滑過,卻望不到莽莽未來該何去何從。凝望高懸的銀盤,多希冀能照見自己的昨日和明天,讓我知道自己走在正確的方向,讓我知道路還有多長。像兒時媽媽牽著我的手一樣,再遠再久總溫溫的一句,快到了。
月娘啊月娘,是否只因人世間的思念賦予能量成就妳柔柔銀光;痴心妄想只要深深地看著妳,就會隨著滿滿月色溢湧到對方心頭,穿越時空。而傳頌千年的詞牌,縱能嬋娟千里,再長久的人兒終是殊途。
只是,每每每每,望著月娘,我總想著親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