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佘佳燕

相較於陽台上七里香、蘭蝴蝶、夜來香、九重葛等零星開花的先遣部隊，還有街角撿拾的馬拉巴栗種籽，悄然萌發異形般的詰屈嫩芽，一旁的虎刺梅倒是大辣辣毫不客氣地爭先開了滿盆。

虎刺梅，肉質常綠小灌木，原產於馬達加斯加，耐旱抗風又帶刺，常用於盆栽或綠籬，有麒麟花、麒麟刺、虎刺、鐵海棠、蕃仔刺、虎刺花等別稱。這些別稱多指向其莖幹粗壯、針狀硬刺的特徵，暗綠色圓柱四稜形的莖，密生黑褐棘刺，刺長約二公分，卵形或長卵形的葉片交互密生於枝幹頂端。花開時，狀似點點紅梅，故名虎刺梅。

不過，以梅字作結的別稱，易使人產生薔薇科植物的美麗誤會。從植物學角度來看，這詩意的名稱恐怕只能停留在浪漫的想像裡。

虎刺梅乃大戟科大戟屬植物，其大戟花序的外觀貌似一朵花，實際上是由一朵雌花和外圍的多朵雄花組成，雌雄花均無花瓣，外圍包著杯狀的總苞。換句話說，看似點點紅梅狀的花瓣，其實是花外圍的二枚對生苞葉，真正的花為一抹細細的橙色或黃色位於苞葉中央，並不顯眼。

相較於虎刺梅，此花有另一個更為人熟悉的名稱──麒麟花。麒麟，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一種動物，其外形似鹿，頭上長角，身上布滿鱗甲，尾若牛尾。稱麒麟花，也許是莖幹粗壯、針狀硬刺的特徵，與堅韌不摧的鱗甲使人產生難以侵犯的聯想，此或其一；麒麟象徵祥瑞，與鳳、龜、龍並稱「四靈」，古人認為麒麟出沒處，必有祥瑞。泰國人也視麒麟花為幸運的象徵，花開愈盛，好運愈多，此或其二。

麒麟花又分大花麒麟和小花麒麟。每日遛狗散步經過鄰近社區，總能看見灰色不規則外牆上栽種整列的大花麒麟。其葉片全年常綠，莖更為粗壯直立，呈螺旋狀排列的刺，彷若一排嚴密防守的戍衛。花朵數量雖不若小花麒麟以小巧可愛的花海戰術取勝，但大紅塊頭昂然挺立，十分惹人注目。

而家中陽台上種植的屬於小花麒麟，顧名思義花朵直徑相較之下迷你許多，莖較細容易彎曲生長，刺的排列較無次序，葉片也會隨著季節嬗變掉落。不過，這並不代表小花麒麟嬌弱不堪。眼前這不畏乍暖還寒率先開了滿盆的小花麒麟，兩年前也曾染上腐爛病，黃褐莖節軟化腐爛一度病危。在忍痛剪去病株，噴藥使其重新生長，竟又逐漸恢復原本枝條健壯、綠葉豐勻的樣貌，甚至今年綻滿盈盈細梅。

倔強堅貞、溫柔忠誠，不愧象徵虎刺梅╲麒麟花的花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