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孟樊
趺坐是必須的。
天色愈來愈薄。此刻,沒想到圍在身邊的晝與夜正在拉扯,寸土必爭,誰也不讓誰。
然而,你的心是極為平靜的。
你讀過的經書說:目盲之肯定,耳聾之肯定,乃至於心跳之無聲之肯定是必要的。因為沒有鬼哭神號,沒有天旋地轉,沒有暮鼓晨鐘,沒有水波之興;也沒有武功,沒有筆墨,沒有江湖,沒有文字。
可你瞧見了:有天,有龍,有夜叉,有乾闥婆,阿修羅,迦樓羅,緊那羅,摩侯羅伽。他們一個一個地現身──
畫面是妙樂飛天,卻肢殘節傷。金翅鳥翻飛七次,不忮不求,伴那歌神或舞或歌,不分男女相,邀大蟒神來吐信。
你害怕了!空氣中彷彿不存在任何聲息。而後在最大的寂靜中,你竟然沒頭沒腦地聽見最喧囂的聲音,任憑他們的吩咐。
最後你譁然而起,語驚四座說,我什麼都不是!但是很抱歉,你的身旁竟沒有一個人聽到你的叫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