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櫻桃
用一生去等待,久嗎?遠嗎?未成結果的情人,故事裡有對白嗎?
仍記得第一次聽到周杰倫與費玉清合唱的〈千里之外〉,我的耳、我的心像是在廣闊的森林裡不斷地飛升、飛升入雲端。兩人嗓音如此地不同,過去對歌曲的詮釋也不同,卻能將古典的韻味融合得如此貼合,那是含蓄又恬靜的「送行」,尤其是費玉清的歌聲,讓這首歌極具空靈優美的意境,而周杰倫的聲音,在此顯得很甜、很有故事性。
世間有無瑕的愛嗎?時間永遠可以給予人意外的方程式,是答案,也或許是謎。方文山的歌詞與周杰倫的曲,多年來已創下獨特的風格,耐聽又富動人的應合。「夢醒來/是誰在窗台/把結局打開/那薄如蟬翼的未來/經不起誰來拆」。歌詞以「拆」,對應數年後對於人生的「猜」。「我送妳離開/千里之外 / 妳無聲黑白」。相愛,不是近距離,而是在那樣的年代與生活條件中懸出距離。
「一身琉璃白/透明著塵埃」,當故事中的女主角從雨中走來「詩化了悲哀」。我想像著白色琉璃,因距離、因思念而蒙塵,但絕非髒汙的塵垢,而是覆蓋著蟬翼的波動,想飛,飛不了。
物件可以拆除,對於未來的結局無法猜測,這樣的思念之苦更上心頭,讓人彷彿看到李清照的詞〈一剪梅〉中的慨嘆:「一種相思/兩處閒愁/此情無計可消除/才下眉頭/卻上心頭」。
燕子飛行,看不到歸巢者,在沉默的年代,必然有許許多多今生不再相見不再聚合的人。有人遺失嗎?能想像風不再存在嗎?當周杰倫唱著:「妳聽不出來/風聲不存在/是我在感慨」,感慨的嘆息聲超越了風聲,也或許是風難過地噤了聲,安靜悄然地走過歲月。時間,在此被安排演出了一場意外。
於是這首歌給了我好幾種畫面:屋簷、風鈴、懸崖、燕、船、窗、城、霧、夢、蟬、風、雨、詩、溼、琉璃、塵、琴。最大的畫面是沒有對白的未來,未來是未竟的故事,故事,是否可以經由聽歌的人自行填入呢?歌詞寫得讓我聽見了顫動的聲音:「薄如蟬翼的未來,經不起誰來拆。」愛,在心的版圖上不遙遠,心,可以依託著雲水風傳遞。於是,千里不會是「之外」。但是,一生有多長?等待的滋味如琉璃也如黑白,穿越於青澀或是老去的點滴旅途中,燕子也要發出感慨聲。
聽著聽著,我想呼喚風,去解救故事中的人吧,讓風鈴響起愉悅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