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宋玉澄

地理課本上說：「東北有三寶──人參、貂皮、烏拉草。」我的庭院裡也有三寶──野八哥、白頭翁、環頸斑鳩，這些飛羽族數量眾多，每日群聚，自由來去，早把我家當作了牠們家。

而紅嘴黑鵯，也是一寶，並不常見，算是稀客；偶爾造訪，更顯珍貴。通常都在枝頭上跳躍，如動力十足、絕無冷場的藝人，梳著誇張的龐克頭，渾身一襲黑色緊身勁裝，腳踏一雙紅鞋，如此彷彿還不夠戲劇效果，再塗上艷紅的唇膏；鳴唱著（音似）979的招牌歌；偶爾演出貓叫的模仿秀，效果逼真驚人！

多半的藝人，評價總是兩極化，有人說好，就有人講負面。紅嘴黑鵯，也有這種困擾。英文的俗稱是：Black Bulbul（就是黑鳥、黑歌手）；但在東方，中國的老祖先就只叫祂們是火鳥或赤鳥。一個看到了身軀、一個是瞄到了嘴與腳，都只看到了一面，造成了相反的「評語」。大家都沒錯，大家也都有錯；但要承認自已有錯，似乎就難了。而紅喙嗶仔，是閩南語的稱呼，也有喚為紅嘴烏秋，生動許多，但也只說對了三分之二。

事實上，紅嘴黑鵯是白頭翁的親戚，在生物分類上同屬於鵯科鳥類，主要生活在平地到中海拔山區，育雛時主要以小蟲子餵食寶寶；長大後受到某種啟發，改以植物種子、果實等素食為主，不再貪葷。
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布農族、泰雅族的原住民，都把紅嘴黑鵯當作聖鳥，不得侵犯；至今仍在部落中流傳著一則遠古曲折又動人的傳說。簡言之，就是前者，為族人取得火種；後者，為人們消滅惡火，才讓原民朋友們得以存續至今。

每次讀到這樣的傳說，都覺得傳說裡，含著未明說的輪迴與因果善報的隱喻；讓我感動且汗顏。而漢族，敬天地鬼神的傳說更多，但對天空裡的羽族，卻普遍少了一分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