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愛翎
學生的成績單，代表學習方面的表現，得滿分個個喜孜孜，若是滿江紅，回到家可能會有頓「竹筍炒肉絲」等著；跑業務的成績單，代表業績量的多寡，業績長紅的人春風滿面，業績慘綠的人只得慘澹度日；老人家的成績單，是健康檢查報告，上面如果都是黑字（或是綠字），代表健康無虞，一切正常，倘若滿篇紅字，就代表健康亮起紅燈，可能得「進廠保養」囉！

那老師呢？負責出考卷給學生的老師，會有成績單嗎？如果有，那會是一張什麼樣的成績單呢？

「老師，好久不見！還記得我嗎？您知道我誰嗎？」

每年六月畢業季前後，教室門口常常會突然出現好幾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。還好，現在網路發達，學生們都有加我為臉書好友，甚至還會加LINE，所以通常腦袋快轉一下，都能辨識出教室門口出現的「驚喜」。所以，我不但能很快地叫出孩子們的名字，而且還知道他們最新的動態。

「老師，您怎麼那麼厲害！那麼久沒看到我們了，不但認得我們，而且還叫得出名字，甚至知道我們每一個人現在讀哪個學校、哪個科系？」這下子換學生被我嚇到了，以為我在他們身上裝了GPS呢！

「老師，您工作辛苦了！我們買了您最愛的紅豆餅，還是熱的喔！趁熱吃，補充體力！」

看到學長姐突如其來的拜訪，現在任教班級的孩子們也很好奇：「老師以前和現在有沒有什麼不同？」、「老師以前也很嚴格嗎？」、「你們有沒有被老師處罰過？」、「老師以前也會教學長姐寫作嗎？」……

我把講台讓給這群孩子們，靜靜地在座位上品味著暖心也暖胃的紅豆餅，看著孩子們與學弟妹的互動。只見當年調皮的孩子，現在少了稚氣，多了分沉穩，語重心長地叮嚀學弟妹：「當年我們覺得老師很嚴格，畢業後才發現，不管老師做什麼，其實都是為了我們好。寫作是老師送給我們終身受用的禮物，你們很有福氣，可以當老師的學生，現在這樣的老師不多了。」

每年的教師節，是學生們對敬愛的老師表達感謝的時候，各個學校通常也會在這一天舉辦各類敬師活動，若是以此決定老師們的「成績」，那應該各個都是高分通過，但真是如此嗎？當這一屆的孩子們畢業後，是否還會再回來看看老師？三年後、五年後、十年後、二十年後……他們是否還惦記著老師？是否還會回母校看看老師？或是三不五時打通電話給老師，送上祝福呢？

當老師最有成就感的，不是教出了多少個高材生，而是當學生畢業後，還多少人會想著你、念著你、關心著你，記得你最愛吃的點心。我想，這才是老師真正的「成績單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