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丹米粒
幼時每次回屏東老家,阿嬤都會下廚炸甜粿給我們吃。剛出爐的炸甜粿香氣誘人,吃起來外酥內軟。自從我考上高雄的大學並搬去宿舍後,閒暇之餘會自己搭車去阿嬤家,在我回學校前,她也照樣炸甜粿讓我帶去宿舍吃。
某一次我心血來潮──也因為再也不好意思光吃不動,想參與料理過程。徵求阿嬤的同意後,與她一起炸粿。
「甜粿沾上蛋液與麵粉液下油鍋炸,就是好吃的炸甜粿。」阿嬤用台語說。我負責混合蛋液與麵粉液,原本以為這項任務再簡單不過,沒想到兩者加起來黏著力十足,攪拌幾分鐘便手臂痠痛。阿嬤看我弄得吃力,咧著缺牙的嘴笑:「這麼辛苦啊!」好不容易混合均勻,阿嬤夾起一塊塊事先切好的甜粿沾好黏稠的麵粉糊丟下炸鍋,一陣喜氣如鞭炮的劈啪聲後,黃澄酥脆的炸甜粿就可出爐了。
「呷看。」阿嬤夾了一小塊放進我的嘴裡,熱氣蒸騰的外皮裡包著彈性十足的甜粿,是無可取代的懷舊滋味。
幼時只懂吃甜食的歡喜,長大後才明白那是阿嬤對孫女們的疼愛:儘管麻煩,她還是每次都做粿給我們吃。無一例外,這次她在悶熱油鍋前炸粿,第一塊依舊給了一下子就喊累的我。
我想,我以後最懷念的不是炸甜粿,而是那張看我吃得津津有味而微笑的阿嬤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