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奴感冒了,還發燒,跟我一樣燙(貓咪正常體溫在三十八至三十九.二度),鎮日躺在床上睡覺,醒來也是懶洋洋的,就算我用頭頂她,她也只是摸摸我的頭,不回頂。圖/歸靜
文/歸靜
貓奴感冒了,還發燒,跟我一樣燙(貓咪正常體溫在三十八至三十九.二度),鎮日躺在床上睡覺,醒來也是懶洋洋的,就算我用頭頂她,她也只是摸摸我的頭,不回頂。
耐不住寂寞的我,跳上床頭,伸出我的左前掌,拍拍她的額頭,不動如山,沉睡得像睡美人,還是戴著口罩的。近距離看見口罩跟她耳朵之間有一條彈性繩──對於線、繩之類的物品,貓有一種不能自控的衝動。很輕的,用右掌拉一下,ㄉㄨㄞㄉㄨㄞ,放掉,彈回去,有點意思,撥弄幾番,她嘟囔了一下,被口罩擋住,語音不清,依循往例,應該是要我別玩了。
但,我是貓,是高冷的、有王的潛質、不屑一顧的,就是「明知山有虎,也偏向虎山行」的,才是本色。
她翻了一個身,我也改左掌來玩口罩繩,就這樣沒完沒了地反覆。倒也興味十足。玩著玩著,不知是我太用力,或這側繩子比較鬆,從她耳朵滑下,露出好久不見的全臉,沒有距離,沒有隔閡,曾經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,顧不得,誰正常誰不健康,湊前去,我鼻輕碰她鼻,複習我們熟知的遊戲,這下不得了,竟然會「牽絲」!
原來,貓奴的鼻孔跟我一樣濕潤,只是貓的鼻子濕潤,代表正常、健康;貓奴的鼻腔濕潤,是流鼻涕,需要衛生紙不斷摀鼻子擦拭。這大大超出我的經驗值,違背我愛乾淨的本性,這種和自己異質的東西,我無法坦然接受,進退之間,竟然兩難。
依然熟睡的貓奴,重重的呼吸聲,頗有「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」的態勢,我是不是該乖乖地離開,不再搗亂呢?就在我舉棋不定的當下,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不知何時已拿下整個口罩,反套在我的頭上了──誰說,對敵人仁慈,就是對自己殘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