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林一平

2014年11月21日我到立陶宛的維爾紐斯大學參訪。我特別注意到，該大學的校徽是在立陶宛州旗圖案下方加上一隻拿著書的左手 （圖一）。立陶宛州旗是15世紀的立陶宛皇家旗幟（Royal Banner of Lithuania）。

立陶宛的國旗是三色旗（圖二），黃色代表土地，綠色代表田野，而紅色則代表曾為立陶宛壯烈犧牲的烈士之鮮血。雖然已有國旗，立陶宛仍然保留州旗，因為那是傳統皇權的驕傲。我先來到圖書館（Vilnius University Library），由校方派人來導覽。維爾紐斯大學的圖書館比維爾紐斯大學早9年成立，最早一批書是齊格蒙特二世（Zygmunt II August；1520－1572）所捐贈，是16世紀最棒的文物。可惜的是，不少瑰寶在戰亂中佚失。

我們首先來到古典書籍的閱覽室（圖三），這間大廳是維爾紐斯大學圖書館最古老的部分，原本是學校的食堂（Refectory）。1803年，維爾紐斯大學請該校教授史馬格留西茲（Franciszek Smuglewicz；1745－1807；圖四）來畫大廳的壁畫。他在窗與窗之間的牆壁畫了許多希臘先哲的肖像，完工後此廳成為學校許多重要儀式（如畢業典禮）的舉辦場地，拿破崙和沙皇都曾來拜訪。

如今大廳兩側擺滿玻璃桌櫥窗，內部排滿古老書籍，頗有書卷氣，真正是：「家有餘糧雞犬飽，戶多書籍子孫賢」。看著這些高齡書籍，卻不識貨，參觀時間苦短，無法一 一仔細玩賞，豈不是入寶山空手而歸？心中想著，就挑最古老的書來鑑賞吧。我問導覽員，最古老的書在哪兒，她很不以為然的說：「書籍的價值不在於年代。」我楞住啦，改問：「妳認為最有價值的書在哪兒？」她很得意地指著一本1740年的《維吉爾全集》 （Vergilius, Opera Omnia）。看了心中一喜，這本書並非單純印製維吉爾的詩，還包括尼德蘭著名學者米內爾（Jan Minell；1625－1683）的註釋。

一般而言，最古老的典藏是圖書館的驕傲。為何導覽員悻悻然，不認同古老書籍的價值？立陶宛歷經外族統治，圖書館的珍藏往往被當成戰利品洗劫而去，因此維爾紐斯大學圖書館的典藏無法壯大。每當外族入侵，維爾紐斯大學的設備就被洗劫一空，例如當年價錢昂貴的化學設備，都不復存在。大型天文望遠鏡很笨重，帶不走，終能保留下來。我們走到樓上一個展覽室，放置古老的望遠鏡和地球儀，很顯然這些設備沒被入侵的外族列在掠奪的名單內。

我們繼續往圖書館樓上走，其樓梯維持古老原貌，並不寬敞，然而每個轉角對外的窗戶卻美麗得令人陶醉（左下圖），學生們隨意坐在窗下讀書或上網，怡然自得（圖五），讓我感受到這所大學的人文自由氛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