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林一平

2014年我在巴黎的法蘭西學院和拿破崙的大理石像合照（圖一），在羅浮宮拍攝了約瑟芬的雕像（圖二），想著這對夫婦的生死離合。除了約瑟芬，拿破崙和兩位名為路易絲（Luise）的女人也很有緣分。

1810年拿破崙和約瑟芬離婚，娶了奧地利的公主路易絲（Maria Luise von Österreich；1791－1847；圖三）。或許是自卑於身材短小，不懂上流浮華，拿破崙寫情書給女人時，往往故意展現指揮軍隊的威風，以示大權在握，卻因此洩漏軍機。

他在作戰時，寫情書給路易絲，描述了他的作戰計畫。很不幸，替他送信的驛車被敵人俘獲，這封信落在敵人手裡，結果他的行程和企圖完全被掌握。敵人集中大軍重重包圍拿破崙，他最後全軍覆沒，被囚在厄爾巴島（Elba Island），正是：「天地易兮日月翻，棄萬乘兮退守藩。為臣逼兮命不久，大勢去兮空淚潸。」拿破崙的「情書洩密」成為軍校的經典教材，說明保密防諜的重要，我在陸軍通訊學校服兵役，受訓時聽了好幾次。

另外，拿破崙在功業鼎盛時期意氣風發，盼顧自雄，才想鯨吞，又思鳩奪，歐洲各國只能臣服其腳下，極力奉承。例如普魯士為了和拿破崙斡旋，甚至在1807年出動了美貌的路易絲皇后（Luise Auguste Wilhelmine Amalie；1776－1810；圖四） 和他進行外交的交涉。路易絲皇后極力討好拿破崙，雖然沒有成功，她的努力仍然受到普魯士人民的尊敬，被稱為「國家美德之魂（Soul of National Virtue）」。

路易絲皇后和拿破崙交手後的第三年去世，連拿破崙都惋惜普魯士失去了最好的外交家。普魯士國王設立了路易絲勳章（Order of Louise），成為女性版本的鐵十字勳章（Iron Cross）。

1920年代的德國納粹視路易絲皇后為理想德國女性的典範。她短暫的34年生命生了九個孩子，包括統一德國的威廉一世（Wilhelm I；1797－1888）。

雖然拿破崙和約瑟芬離婚之後周旋多位美女，然而臨死之前最後說的話是：「法國，軍隊，總司令，約瑟芬」。可見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仍然是約瑟芬，春夢做完猶想續，秋雲散盡尚思移，只可惜，花難並蒂月難圓，野蔓閒藤苦苦纏，也算是痴漢之愛了。我不禁想到《好逑傳》中的一首詩：「莫認桃夭便好逑，須知和應始雎鳩。世間多少河洲鳥，不是鴛鴦不並頭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