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伍華英

前年母親辭世，留下了一些現金和一間公寓，兩個弟弟分了現金之後，就把那間公寓禮讓給四個姐姐。不捨娘家轉賣他手，我提議就由正打算買房子的小妺以底價把公寓買下，再分別撥款給三個姐姐。我想，幸好我們不是富二代，六個手足不致為爭奪大筆遺產反目，也感謝爸媽從小教導我們兄友弟恭，以及東西總要平分後才能享用的好習慣，所以，分家產一事，也就在溫馨平和的氣氛下順利完成。

自從十多年前父親往生，留下母親獨居公寓，回娘家就成了我每周的固定行程。天冷時，還未中風的母親總會煮好一鍋麻油雞等著我，當我一進門，熱呼呼的麻油香撲鼻而來，不僅暖了身子，連心裡都覺得溫熱。

後來母親生病，由看護居家照顧，大夥兒更常相約回家了，有什麼好吃的，也一定先拿回家給母親嘗嘗。其實母親吃得不多，大多是我們分著吃掉，不過就是為了有個回家的理由，拿什麼或吃什麼，都不是最重要的。

我們都有心留下母親生前的房子，小妹也熱情歡迎我們常到她家。畢竟是一條走了數十年熟悉的路，所以，即使成了中年孤兒，我們年初二還是要回娘家的。大夥兒同母親在世時一樣，提著伴手禮回娘家。甥姪的紅包自然不能少，澎湃的年菜也要吃個飽，回家前，小妹還不忘提醒要交換分享各自帶來的禮物。

感謝小妹和妹婿的成全，提供了遠嫁外地的姐姐和各自成家的弟弟們，有個回老家省親的據點和期待。雖然父母都已不在了，手足間的情感可得維繫得更緊密，絕不能讓「父死路途遠、母亡路頭斷」那句俗語給應驗了。

當我們在小妹家的客廳聊得手舞足蹈、笑聲不斷時，我總覺得父親和母親好像也在一旁欣慰地看著我們。衷心感謝父母辛苦生養了六姐弟，讓我們老來還有手足相伴，不致孤單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