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法逐漸成為蔣勳的宗教,看黃山谷的俊朗,蘇東坡的蒼古,都可以收殮浮躁之氣,有時畫花是一種觀想,冥坐許久,花在自己的面前,一一沉靜如佛,好友奚淞在母親亡故後,以三十三個月的時間去畫觀音,蔣勳心中十分敬仰,但知道自己還做不到。
「畫畫對我而言,也許只是修行,修行的原因是知道做不好,可以繼續做下去。」
繪畫如果有所謂「進境」,大概也還是領悟了自己心煩氣燥,願意靜下來懷慚愧之心,「生命可以這樣燃燒,在往生的路上,蓮花步步,承接佛足印」蔣勳在畫作中這麼寫,鼓勵大家以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」等五種感官,喚醒生命的純粹感受。他強調,其實只是要你「看到」、「聽到」、「嗅到」、「觸摸到」、「品味到」生命美好的存在,就是接近佛法。
蔣勳說,他三十多年前從法國學成歸來,那時一群年輕朋友,希望經濟剛要起飛的台灣,能夠經營出更多文化性的建設。到了八○、九○年代,台灣興建了國家戲劇院、國家音樂廳及各縣市文化中心,這些是否讓台灣民眾生活改變了?如果老百姓生活是一樣的,那麼藝術所為何來?
他強調,其實不論貧、富,生活中都應有美、有佛,美感與信仰是生活中快樂的原因,但生在這城市的人太匆忙了,實在需要停下腳步,讓身體的嗅覺、觸覺感受周遭。
「過去許多年來,台灣人迷信知性教育,感覺卻流失了,這種情形應盡快矯正,如果沒有美與信念感的教育,也就沒有創意。」他認為,投入繪畫,就可找回感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