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灣生」一如日本殖民統治朝鮮半島期間的「朝生」、日本強占中國東北扶植「滿州國」傀儡政權期間之「滿生」,乃二戰前日本對外侵略擴張國策下出現的政治移民。
不論灣生、滿生、朝生,相對於被占領地(台灣、朝鮮半島、中國東北)居民而言,他們本質上,均屬日本殖民統治既得利益者,彼等早年生長台灣、朝鮮半島或中國東北期間,享受日本政府給予的經濟、法律或層面優遇。但無論是在台灣或中國東北,日本移民耕種的土地,大多是強徵掠奪自當地居民早年開墾者。
縱觀《灣生回家》一書與紀錄片,其內容主旨,令人感到無法苟同之處,在於作者美化日本殖民統治,藉「灣生」們之口向台灣社會公眾,灌輸中華民國政府強制遣返灣生回日本本土、沒收其大部分財產的措施不人道。
但若與日本戰敗投降後,日本遺留在中國東北或朝鮮半島的軍人或平民,淪為蘇聯紅軍俘虜劫掠,日軍俘虜被大量帶往酷寒的西伯利亞,強制勞動長達數年。
當時中華民國政府還允許日本軍民,每人可攜帶價值一千日圓的個人財物和行李回日本,與前蘇聯對日本軍民的野蠻行徑相較,身為日本侵略戰爭最大受害者,中華民國已經是寬大為懷。
垂垂老矣的「灣生」們也是日本侵略戰爭受害者,七十年前的遭遇確實令人同情。「灣生」們該控訴,乃至求償的對象,應是發動侵略戰爭的日本政府。
半世紀日本殖民統治在台灣的劣行,不應該被遺忘,「灣生」們懷念的日據時期,台灣社會美好生活記憶,實建立在日本殖民統治當局,對大多數台灣民眾巧取豪奪壓榨的痛苦上。錯把剝削者、加害者當成恩人,這種政治掛帥下是非不分、一廂情願的台日親善,罔顧大是大非,暴露台灣社會精英國族文化認同與歷史記憶的荒謬錯亂。
亨樹(台北市/文字工作者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