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董,應該是過去生活的一種實體記錄,是一頁沒有文字的歷史;但往往卻比文字或圖案,更直接地切入人心,產生一種微妙卻少人知的共鳴。譬如,我極喜愛的一隻厚重的鑄鐵熨斗。圖/宋玉澄
古董,應該是過去生活的一種實體記錄,是一頁沒有文字的歷史;但往往卻比文字或圖案,更直接地切入人心,產生一種微妙卻少人知的共鳴。譬如,我極喜愛的一隻厚重的鑄鐵熨斗。圖/宋玉澄
文與圖/宋玉澄
古董,應該是過去生活的一種實體記錄,是一頁沒有文字的歷史;但往往卻比文字或圖案,更直接地切入人心,產生一種微妙卻少人知的共鳴。譬如,我極喜愛的一隻厚重的鑄鐵熨斗。
外觀上,像艘造形奇異的燒煤鐵殼船,船尾有個管控進氣大小的筏門,船首有管碩大的煙囪,橫空出世的立在船頭;讓人望著,就彷彿覺得煙囪裡冒著煙,隨著白飄飄的煙霧,時光就恍似回到了上個世紀的五○年代。
媽媽在幾塊木板拼湊的餐桌上,鋪上軍毯,再加上一層白布單;就架妥了一齣好戲的舞台。生火燒炭,是我的事,那是熱力的來源;待燃燒的木炭,要像切塊的食材,不能太大、也不能太小,以適合夾進熨斗肚子裡的大小為宜,那就由媽媽操刀了。
最神奇的是必備一碗清水,見媽媽舉起水碗,喝下了一口,旋即如變魔術似的在燙整的衣物上噴出如霧的水珠;熨斗滾動在衣物上,發出嘶嘶的聲音同時,還冒起了陣陣煙霧。
我好奇極了,如看著一齣聲光俱佳的戲。偶爾,我也學著媽媽口中含水,吐出就變成霧的絕技;只是噴在衣物上的還是一灘水,還多加了自己黏稠的口水,引著媽媽驚慌大叫:「你這孩子,玩什麼把戲!走開,走開!」
媽媽已走了十年,而當年的孩子也邁進了老年;只有這隻熨斗不走也不老,陪著我,讓我看到許多過往的故事,真實的、熨燙的,煙霧裊裊中還發著嘶嘶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