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弱滅強
圖/豐子愷.護生畫集
文/林少雯
某氏園亭中,有古樹,鵲巢其上,伏卵將雛。一日,二鵲徊翔屋上,悲鳴不已。頃之,有數鵲相向,漸鳴漸近,百首皆向巢。忽數鵲對喙鳴,若相語狀,颺去。少頃,一鸛橫空來,閣閣有聲,鵲亦尾其後,群鵲相向而噪,若有所訴。鸛復作聲,若允所請。瞥而上搗巢,銜一赤蛇吞之,群鵲喧舞,若慶且謝者。蓋鵲招鸛搏蛇相救也。──《虞初新志》.朱幼蘭書寫
故事發生在某戶人家,庭園中有一棵枝繁葉茂的高大古樹,樹上有一對鵲鳥築巢,母鵲在巢中孵卵多時,鵲卵即將孵化為雛鳥。有一天,這對鵲鳥夫婦在此戶人家的屋頂上飛翔徘徊,樣子焦急不安,還不斷悲傷鳴叫,好似在求救。附近的鵲鳥聽聞悲鳴聲,都紛紛飛過來瞧個究竟。牠們邊飛邊鳴叫,召集更多鵲鳥過來,大夥兒都來查看發生問題的這對鄰居的窩巢。
看過窩巢後,鵲鳥了解發生什麼緊急的事。這時只見數對鵲鳥鳥喙相對不停鳴叫著,好似在交談,對談了一陣後,似乎有了結果,於是相繼飛走。
不久,有一隻大鸛鳥張著翅膀凌空而降,降落在此戶人家的屋頂上,嘴裡還閣閣有聲的作響著,看去非常威嚴且氣勢不凡。剛才飛走去請來大鸛鳥的鵲鳥們,就跟在大鸛鳥的後面一起回來。鵲鳥相互對望著,不斷地鼓譟,吱吱喳喳地好似在向大鸛鳥述說什麼。大鸛鳥聽著,彷彿聽清楚了,還回答了鵲鳥們的話,看去像是答應了鵲鳥的請求。
大鸛鳥已然完全了解情況,牠很快的瞥了求救的鵲鳥夫婦的窩巢一眼,立即起飛直搗窩巢,銜出一條紅色小蛇,將小蛇吞下肚。
此時,鵲鳥們興奮的嘩然喧叫,高興地在空中飛舞,那樣子就像在歡慶,也像在向大鸛鳥道謝。
原來,那對正在孵卵的鵲鳥夫婦,窩巢裡爬進了一條小蛇,鵲鳥夫婦怕蛇會吃掉小鳥蛋,於是大聲呼救,群鵲前來共商救援大計,請來大鸛鳥助陣,將蛇除去。
這則鳥類社會中相互救助,助弱滅強的故事,跟人類社會鄰里間守望相助,防範竊賊的睦鄰故事是相同的;同為有情眾生,形體雖各殊,但是情感和社會結構以及守望相助的精神卻相去不遠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