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賽夏客
當年阿彩年僅十八，雖然未婚生子，但嫁給深愛她的老公，也算幸福。兩人婚後胼手胝足打拚事業，從年輕走到耳順之年，愛情彌堅，雙方從未有過出軌情事，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模範夫妻。

那天，我和阿彩在電話中聊得十分開心，突然間電話那頭沒了聲音，我以為是斷線，「喂！喂！」了兩聲，她才哽咽地說：「我都快要窒息了，還談什麼老夫老妻相依為命？」她悠悠地說著：「我那開明的婆婆不忍我從年輕到現在，仍然放不下一家子吃飯的重擔，建議我周休二日，不用去管假日回家兒孫們的吃飯問題，讓自己喘息一下。」

「對呀！不要被兒孫綁得死死的，你們夫妻有時間就去雲遊四海，多逍遙愜意！」我話才說到這裡，她就打斷接腔說：「可是我那老公才不這麼想，而且愈老愈頑固，硬要把我綁在家裡，不喜歡我出門，也不讓我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。我只要待在家裡就沒事，一出門回來，他的一張臉就腫得像麵龜，馬上擺出一張臭臉給我看，有時還會在子孫面前數落我，給我難堪。」

我不可置信地回應：「怎麼可能？妳老公一向開朗又幽默，講起笑話來，簡直是笑死人不償命，而且對妳死心塌地，應該是妳多心了，好好跟他溝通吧！」

看我不信存疑，阿彩馬上舉例：「有一次，我們媽媽班的夥伴心血來潮，買了東西到我家來幫我慶生，一幫老女人有吃有笑，心情輕鬆得像彩雲飛揚，好開心！就在她們臨走前，老公從外面回來，碰個正著，他對訪客打過招呼後，轉過身來，竟冷冷地對我說，生日就這樣『ㄏ一ㄚ掰』喔，當下我彷彿被一把利劍刺了過來。」

她話匣子一開，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嘩啦嘩啦地宣洩：「又有一次，我晨泳完後，有人邀約去打乒乓球，我晚了一個小時回家，回到家看到老公正在忙，便真心誠意地問他：『我可以幫你什麼忙呢？』他竟沒好氣地說：『妳去睡覺啦！』故意不給我台階下，這樣子夫妻怎麼牽手下去呢？」我啞口。

解鈴還須繫鈴人，夫妻之間發生勃谿，外人很難介入。只是很疑惑，已過半百的老夫老妻，有需要如此壓縮對方的空間嗎？難道除了家庭以外，就不能擁有自己的交際圈嗎？哪一天一人先走，白頭無法偕老時，另一半又該怎麼辦呢？仰望長空，夕陽餘暉多絢爛，那是天空的包容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