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書趣》古人護書措施

奚椿年 |2007.04.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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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有書以來,古人就有保護書的各種措施。早在簡冊時代,古人在把文字寫在竹上之前,先要把竹子在火上烘烤,這不僅是為了容易著墨,也可避免朽蠹。漢代以後流行的紙書,保管不善,更容易受到蟲蛀,所以從晉代開始,就有人用黃檗汁染紙,因黃檗汁可以避免蠹魚,人們就叫這種紙為「潢紙」。後來還有用椒紙作書寫材料的,椒汁同樣能起避蠹魚的作用。

再後有人在藏書處放上芸草,據沈括《夢溪筆談》說:「此草又名十里香,其葉極芬香,秋天葉間微白如粉污,辟蠹殊驗。」明時浙江寧波有名藏書家范欽的藏書樓「天一閣」曾使用過芸草,後來清代袁枚曾寫詩說:「久聞天一閣藏書,英石芸香避蠹魚,今日櫝存珠已去,我未翻擷但唏噓。」

一說到芸草,還發生過一樁悲慘的事。據謝←《春草堂集》載:嘉慶年間寧波有一女子名錢←芸,她「性嗜書,凡聞世有奇異之書,多方購之」。後打聽到范氏「天一閣藏書甚富」,用芸草避蠹,想看一下,不料遭拒。無奈,她就為此而嫁於「天一閣」主范欽後輩范茂才為妻,以為這麼一來就可以如願以償了。豈知茂才以婦女禁登藏書樓對付她。「女則恍然如有所失」,由此悲憤成疾。臨終時對茂才說:「我之所以來汝家者,為芸草也;芸草既不可見,生亦何為?君如憐妻,死葬閣處左近,妾瞑目矣。」說完,雙目緊閉,長辭人間。這說明,在當時,芸草是一種稀見之物。

除了芸草,明以後又有人發明了一種「萬年紅」的避蠹紙,它不書文字,是裝訂在書裡面的(有的做扉頁,有的裝在底頁)。有人曾調查,凡用「萬年紅」裝訂的書,幾乎無一蟲蛀的。

防止蟲蛀的另一辦法是曝曬,因為曝曬可以使書不發霉,根絕蠹魚的生存條件。這辦法用得較早,如漢唐即有曝書會,清代的藏書家阮元,每年春秋兩季,也總要把書搬到屋外,攤在日光下曬一陣子,為此有人題詩說:「春秋多佳日,時向晴氣曝。浩浩海風生,芸香吹滿屋。」

不過,也有人,如明代的謝肇淛在《五雜俎》卷九中談到,蠹魚是無法避的,「惟逐日翻閱而已」,這說法符合「流水不腐,戶樞不蠹」的道理,是很對的。而在翻閱時,自然也是要加倍小心的,《晉書》中講到「洛陽江祿,讀書未竟,雖有急速,必待卷帙整齊,然後得起,故未損敗。」

宋代司馬光在打開書以前,必先把桌子揩抹乾淨,還襯墊茵褥,絕不捧在手裡,因為這樣可以避免手汗污及,把書弄壞。每看完一頁,就用手指輕輕地挾過,「故得不至揉熟其紙」。與司馬光相似的是宋代趙明誠、李清照夫婦,他們每得一書,均編目入藏,一旦發現書中有污損,便及時揩抹乾淨,楷書補正,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書櫃鎖好,亂塗亂改,是絕不允許的。

此外還有北齊顏之推,一遇好書,則「肅敬對之」,「不敢穢用也」。尤其是借來的書,更加倍愛惜。在《顏氏家訓》中曾這樣說:「借人典籍,皆須愛護,如有缺壞,就為補治。」他認為,「此亦士大夫百行之一也」。

由於古人如此小心地愛護圖書,所以大批古籍被完整地流傳了下來,成為今天的珍本和進行學術研究的資料,這功勞實在是不小的。

現在,愛護書的自然大有人在。但也有些人,對很有價值的書也不知珍惜。一本書到手,不是任意玷污,就是在讀過後丟擲一邊,任其塵封蛛網、蟲嚙鼠咬;有的甚至「割面剜心」,隨意撕裂,使好好的一本書「碎屍萬段」,最後作為廢紙賣給收破爛的。這種行為,實在大煞風景,是很不應該的。

(大地出版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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