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容許 《一年之初》 重新開始的可能 文/林妏霜 |2016.01.30 語音朗讀 2133觀看次 字級 大 中 小 初次觀看鄭有傑的首部劇情長片《一年之初》(Do Over,2006)或許會有種阻隔之感,不只是因為其實驗性濃厚、挑戰成俗規約的影像思維;更驚訝其想像力的創造,只得以回想結構支架與視覺基底,便被折曲在一層又一層的敘事裡。 圖/資料照片 初次觀看鄭有傑的首部劇情長片《一年之初》(Do Over,2006)或許會有種阻隔之感,不只是因為其實驗性濃厚、挑戰成俗規約的影像思維;更驚訝其想像力的創造,只得以回想結構支架與視覺基底,便被折曲在一層又一層的敘事裡。 圖/資料照片 從侯孝賢(右)手中拿到最佳導演獎。圖/資料照片 鄭有傑以《一年之初》榮獲台北電影獎百萬首獎。圖/資料照片 文/林妏霜 圖/資料照片 初次觀看鄭有傑的首部劇情長片《一年之初》(Do Over,2006)或許會有種阻隔之感,不只是因為其實驗性濃厚、挑戰成俗規約的影像思維;更驚訝其想像力的創造,只得以回想結構支架與視覺基底,便被折曲在一層又一層的敘事裡。 這種屏蔽與斷裂的狀態,也在於十個角色,看似從十二月三十一日跨過一月一日,時間來回跳接,透過偶然與巧合的相遇設定,互相有所聯繫。 然而,人物的生命檔案是破碎的,也許完整地造設,但省去的訊息卻更多,僅能藉由對話拼湊各自乘載的過往,他們像安在一個暫定的身分軀殼中,被描摹成囚困而疲憊的形象,面目被遮掩或沒有被填滿,只是輪廓般地存有。 是幻夢?抑或戲中之戲 而電影的第一顆鏡頭,便以聲音作為啟幕,表達了這樣的阻隔。長按的喇叭聲,場務小胖為了拍戲阻擋在一列車子前方,緊接而來的咒罵和致歉,在影像的最初和後段交相重演,宛若延遲的回聲,卻構築成不同的意義與結局。整部電影便以聲音作為時間與敘事的黏合接續,用一塊又一塊的聲音碎片,建構了鏡像如謎的世界,以及這之間無數種可能。 那樣的鏡像關係,除了真以鏡子為媒介,也擺置在對照與呼應的結構上,化為形式上的雙重自我與關鍵情感的暗示,或許,也是導演對一種可見與不可見的,身分位置與認同的介意,在其後作品亦反覆關照的核心主題,並試圖透過一種暴力化的方式,去傳達其重要性。 無論作為個體或群體皆被銬在過渡、移動的象徵空間:劇組暫居的百月賓館、亡命孤詣的車中、跨年倒數的夜店、收費站、火車與機場,無從真正落腳;或者兩人穿行荒僻的草原與黑漆的山洞後,光亮中所見的卻是蜃影般的一○一大樓。 電影也透過各種景框:攝影機、手機畫面、監視器,或手搖、或背光、或模糊、或像電玩打鬥般的主觀鏡頭,散溢出一種被框定的、躁動的壓抑感,人物變成細碎的殘影,宛若在他人人生中過場,所發生的每個故事都隨時能夠消融於另一個開啟的故事之中。 被消減到最薄的人物載體,一方面真的將某種感知切斷,沒有辦法即刻產生投射情感,只剩情緒,但也如實地表現了生活中,我們對他人的理解,僅能存活於某些虛浮的面向,如果沒有真正的心意去深入探究,便只剩下這些不能看清也無法觸及,不識其誰的存在的矛盾。 每個角色宛若成譬喻,呈顯出對反的探求與辯證:虛假/真實、原諒/不原諒、記得/不記得、聽見/聽不見,這些事物的雙面性,再藉由類似藝術行動的操作模式,玩著不知真偽的戲法,尋找人生最重要的到底為何?每一次提問,也成為他們那一道心中傷痕的索引。 因為這些日常生活的偏離,某些場次也脫離不了一種排演感,讓觀者不明白這究竟是一場幻夢,或是戲中之戲。不僅是破碎的燈泡、開獎的聲音、槍響後被消音的世界、電音派對中突然的寂靜,這些環境音與音效,聲音的蒙太奇搭配畫面,亦呼應了聽見與被聽見,所給予的一次性扭轉或救贖。 彷彿迷失者彼此牽引 而電影中歌曲則成為角色串連彼此情感的履帶。除了以林強的電音作為場景配樂外,在派對中丟失電子耳的蝴蝶(柯佳嬿飾)與拾獲的電影導演立翔(莫子儀飾),各自蹲踞在黑暗的巷弄中,蝴蝶哼唱著雷光夏的〈海上花〉,立翔戴起她的電子耳,襯著「黑色的霧裡有隱約的光/可是透過你的雙眼會看不清世界」歌聲,鏡頭隨著他的視線向上,看見破碎的洋服招牌、垂掛的電線、老舊鐵窗和外牆,他走在窄仄如迷宮的空間中,蝴蝶的歌聲成了方向的辨認,尋找到獨留的她,彷彿是迷失者彼此牽引,獲得聽取彼此傾訴隱匿內裡,並尋回創傷可能復原,一份瞬間即逝的機會。 另一幕無從辨別是否為夢態的魔幻場景:當蝴蝶和立翔看著月亮,卻被融進了月亮的背面,Nylas樂團〈Blow away the shadow from the sky〉響起,「life things repeat all the time/I'm still living in the way like you tell me to be the "blind" or to be "deaf" for all the chance」詞意籠進兩人心聲,現實場景的變形,也讓他們得以重新確認自我,明白生命的界限與返復,而一切仍可逆反與挽回。他們一起燒熔底片,像是看著現實的餘燼,立翔決定要重拍一個不悲傷的結局。在數字倒數之後,全新而迥異的故事便重頭再來,迎來完全不同的版本。 被錯待的所有人都得到更好的人生,等待的終結、渴求的獲得、死亡的反轉,伸出的手被應允;喪失律法庇護的亡命者,得到了其存在的物證身分與願意一同開啟人生的愛人。想來創作者畢竟還是溫柔的,停止了所有向下拉扯的力量,讓每個人得償所願,時間沒有被糜費,還回了曾被劫奪的希望。 前一篇文章 微電影粉絲 《時光之絆》 下一篇文章 觀影你我他 《書法女孩》 熱門新聞 01【視覺DJ】湧泉洗衣池2025.04.2702林育嫻 讓森林療癒變成生活方式 2025.04.2603【詩】海天合抱的課題2025.04.2904全台桐花盛宴 追逐五月雪2025.04.2805【紀實攝影】花開花落 把握善美因緣2025.04.2706傳證長老圓寂 弘法度眾利群生2025.04.3007【遊藝筆記】又見春光到楝花2025.04.2908北海道場首屆三皈五戒 佛子滿法喜2025.04.2809社論--國民黨該反省2025.04.2710清德寺熱心公益 南投縣府感謝佛光山 2025.04.28 訂閱電子報 台北市 天氣預報 台灣一週天氣預報 相關報導 【優質電視選】《另一種注目》【影中人生《巴布狄倫:搖滾詩人》】用搖滾改寫音樂史【動畫片《衝出迷境》】危難時保持善良【優質電視選】《生活智多星》【院線片《366日》】放手也是一種選擇【優質電視選】《人生調色盤》 作者其他文章聲音容許 《五星級魚干女》 喜劇語言的花樣聲音容許 《阿嬤的夢中情人》 台語電影的魔幻時光聲音容許 《逆光飛翔》 交付自己的方式聲音容許 《台北星期天》 夢的座標聲音容許 《九降風》 同伴時間的消逝動畫片 《怪物的孩子》 與自己的心魔戰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