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光倒影 那些沒有說出來的故事——《無間道》

文/廖淑儀 |2016.01.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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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廖淑儀

作為港製通俗片,《無間道》的名氣真的太大,回頭看看,許多影評都寫到,它在當年不僅提振了香港電影的低迷,而且也開發了香港黑幫電影的新美學。比起象徵性的皮衣墨鏡黑槍形象,緊湊的剪接一樣非常過癮。冷汗涔涔流出的時刻,不是殺人暴力具現,而是臥底人的邊緣性,到底導致了什麼結果?

身分揭露的邊緣、性格正邪的邊緣、效忠於誰的邊緣,只能意會或猜測一半的邊緣,正是這部片好看的地方。

黑白兩道各自見光,走在夾縫的無間道卻見不了光,在黑道臥底的梁朝偉,時間是他最大的折磨,他有口難言,身分曖昧,隨時可能喪失生命、無聲殞落人間。但他清楚最終效忠的對象是誰,始終如一。

警界臥底的劉德華,面具是他最大的武器,他運用關係與權力,替黑幫度過危機,替警界立功,兩面吃香,他的效忠都在轉瞬之間,哪一個對自己有利,就選擇哪一條路走。

人生道路可以選擇,人性折磨卻很難,梁朝偉對效忠從沒有懷疑,命運讓他無可見光,但他卻反譏笑劉德華「見不了光」,這光指的是內心之光,梁的內心坦蕩蕩,讓他即使死了也始終如一,但他的猝死卻因此讓劉德華躊躇不安起來。

雙生子死了一個,接下來他要用正面還是陰影繼續活下去呢?

不曾看過《無間道》的我,也故意只看了第一集,我想知道那些接下來的詮釋是如何從第一集中衍伸出來的,也因此才發現原來第一集中有太多邊緣性,太多在夾縫中沒有說開來的故事,觀眾的猜測與想像,主角在邊緣的鋌而走險,是第一集之所以經典的原因。劉德華繼續在邊緣性裡游移,故事則往前拍,撥開重重迷霧,揭開之所以無間斷受苦的原因。

二○○三年發行的電影,香港剛成為自家人敏感話題的前幾年,不知道導演是否以香港命運為隱喻這樣的目的去詮釋,但的確從電影中可以看到,不管是「受苦」、「邊緣性」、「不見光」、「雙重效忠」這些脈絡,的確讓人不禁想到香港的命運,香港人身分的曖昧,是要透過梁朝偉的始終如一、最後以殉職為代價來張揚嗎?還是遵循劉德華的心機,以利益為生存的必要呢?

「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,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。」穿插其中的主題曲,在兩人交會時悠悠響起,心情如此懷舊迷戀,命運卻依然迷茫,音樂帶出無限想像與思考,那麼接下來的故事呢?

你只能看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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