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四十歲之前遇上人生大低潮,但也幸運的,聽到星雲大師的《往事百語》錄音帶,了解他老人家自幼即不斷地面臨種種困難與考驗,卻靠著「無我」和慈悲,而能日日難過日日過,這讓我頓覺人生的苦樂只在一念之間,從此對生命的意義有了新的認知。
慶幸自己在四十歲那年皈依,爾後受持菩薩戒,放下在職場中的翻滾,成為全職義工,在解行並進間,漸漸邁上真正的「不惑」之年。近三個月來,閱讀大師的每一則、每一句《貧僧有話要說》都激起我對這十五年來的反思。
雖說四十不惑,但習氣猶在,即便當義工服務大眾時,也難免會對一些外境起煩惱或產生挫折。記不清是哪一年了,竟萌生退意,卻礙於不知如何開口,而繼續勉強工作。
約莫就在那一陣子,正好大師在國父紀念館講經,我前往聆聽。當我聽到師父剛從美國弘法趕返,當晚講經,隔日新書發表會後將立即飛往大陸弘法時,我頓時淚流滿面,因大師當時正忍著三根肋骨斷裂之痛,卻隻字未提,若不是住持在前一天趕往探視之前匆匆交代了行程,我也不會知道。當時八十歲的老人家為了弘法、為了給人歡喜,而如此奮不顧身的完成既定行程,我還有什麼不能忍、不能完成的呢?當下暗自發願安住道場,更誓願要依循大師的言教、身教、境教,以大師所教誨的能做、能寫、能說為目標,為佛教奉獻己力。
認識佛光山大慈育幼院的蕭碧涼院長多年,她經常認真的說她對不起佛光山,因為在育幼院服務三十年了,從沒為育幼院留下隻字片語。那次發願之後,便不自量力向蕭院長提出請求她口述,我來寫,為育幼院留下一些史料。
我經常透過電話、書信、親自走訪遍居台灣各地的早期院童和相關人士,還遠赴蘭嶼,只為了串聯大家片片斷斷的印象。最感動的是,慈容法師和當時仍在澳洲擔任總住持的依來法師,利用短暫回山的空檔為我講述育幼院早期的狀況,並沒有因我是個沒沒無聞,而且從未有過創作的媒體素人而拒絕我,多位曾和育幼院有因緣的法師也都如此;資深的王智鳳和陳錫權老師,則花了很多時間整理舊照片,為我看圖說故事;最常的情況是,蕭老師忙完公務和照顧孩子們,開講的時間通常已是午夜了。
經過兩年的努力,一百篇「大慈的故事」終於在九十九年底陸續刊登在《人間福報》,雖是以我的名義發表,實則是大家以無我的精神,集體創作的成果,也成就我持續以文字供養大眾的機會,雖然功力遠不及大師的千萬分之一,但每一篇文章的完成,都記錄了眾多信徒默默揮汗行佛的歡喜,而我也是眾中之一。
感謝您,親愛的大師,我因您而看見自己生命的價值!李袖芳(台北/義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