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戴曉楓

孩子最多問題了，愛問：「我從哪裡來？」「毛毛蟲為什麼會變成蝴蝶？」「白天，星星去哪裡了？」「為什麼我九點就要上床，你都不用？」「為什麼蒼蠅停在阿姨的嘴巴上，都不飛走？」他們就是要追根究柢，什麼都要有個答案，有個滿意的答案，才肯罷休。

中學地理課，要把中國內地火車路線交接地背得滾瓜爛熟，什麼川黔鐵路與成渝鐵路在哪交會；從北平到貴州，火車怎麼搭乘？背得我莫名其妙。

一回在課堂上，問老師：「什麼時候反攻大陸都不知道，為什麼要背這些？我到火車站一問一看不就知道了嗎？」

老師，氣紅了臉，站在講台上，停了幾秒，拿著藤條指我：「妳，去走廊罰站。」

過了這麼多年回頭看，你不覺得當年我問得很睿智嗎？更何況，我們當時背的路線很多現在都不適用了！

成人後，更多問題，漫天鋪蓋，席捲而來……工作的難題要自己想辦法，不然老闆請你來幹嘛？客戶只有否決權，沒有解釋的義務；生活上的難題也許能問長輩、能問朋友，但更多的無語問蒼天，誰能告訴你：「為什麼她不愛你？為什麼他會離婚？為什麼孩子有那麼多問題要問？為什麼一個壞房東值得浪費資源不斷討論？為什麼保家衛國的軍人淪為跳梁小丑……為什麼比你無道德的飯桶都賺大錢居高位？」

太多的為什麼，沒有答案，就算有個讓你聽來耳順的答案，也許不是真的。

找不到答案的煩惱，有時像火熊熊燃燒，四處蔓延，生活猶如火宅，熾熱不安，無處可清涼；人貴自知，要懂得滅火，不執著以滅貪火，慈悲滅瞋火，智慧滅痴火；依舊無法減少自己的煩惱火勢，那就跳，跳掉煩惱，用冰水洗臉，不讓火苗有機會竄出，讓火宅化為清涼，自己方能安居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