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莊仁傑
你想堆一個雪人嗎?
看著四處飛散的孤寂
慢慢聚集成一個純白的人
五官不見
就在你的對面
即能觸摸到的冬天
看它頭身估略於表面
手腳安裝為斷落的枝節
且為這些極致的淒冷:
裹上你的紅圍巾
戴上你的毛線帽
扣上你的厚耳罩
裝飾冬天就像
為絕境勾勒願望
為星星慶祝 那麼遠
但又把它們
全數交給黑夜
一座奶油蛋糕上的蠟燭
一口氣滅絕
雪人還來不及
成為某個男人
或另個女人
甚至來不及
長齊眼珠與嘴巴
就已經被你熱烈但又不知所云的眼光融解
由此理想減卻,我覺得你像
熱帶雨林裡腐爛掉的花
甜美的種子自萎縮的胸膛內部向外爆炸
莫非這樣可以再次
慢慢凝聚成為一個純白的人嗎?
就在你的對面
約定的對象座位索引不全
空張玻璃塵埃滿臉
直到蒼白的自己漸漸
浮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