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／郝廣才

有一次，一個八歲小朋友問我：「美國總統住的白宮，為什麼是白色的啊？」

好問題，我們對日常所見，往往視為當然，不問來由。白宮從我們有記憶，它就是白的，可是為什麼要這樣設計呢？

美國獨立後，還是與英國衝突不斷。當英國和法國拿破崙打得正兇時，美國乘機想占領加拿大，把英國完全趕離美洲大陸。英軍在加拿大人數雖不多，還是擊退了美國三次進攻。英國海軍封鎖美國的港灣，但也被美國擊退。

等到拿破崙戰爭結束，英國騰出手來，調集大軍從三路攻擊。

一八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，英軍攻進華盛頓，但進攻太順利，沒有遭到任何抵抗，英軍懷疑是陷阱，不敢久留，決定先撤為妙，離開前放了一把火燒總統官邸和國會大廈。美國總統官邸雖然沒有燒光，但成了一片烏黑。

後來英美和談，美國人整修總統官邸時，乾脆把它全部漆成白色，從此稱為「白宮」。一九○四年，總統迪奧多羅斯福就職後，白宮才變成正式使用名詞。

我們現在看到的，尤其是歷史建築，未必是當時原貌。中間的演變，必然有可探索。現在是白的，以前也許是別的顏色或樣子。

這讓我想到小時候的疑問，美國總統住的地方叫白宮，英文是White House，White是白，沒錯，但House是宮嗎？不是，House是房子。那為什麼不叫白房、白屋，而稱白宮呢？

我們人是用語言在思考，從使用的語言中，可以看出人在想什麼？為什麼我們會把House翻成宮呢？因為我們受封建傳統影響，想想美國這樣的大國，總統怎麼能住在小房子裡？所以翻譯時就自然是「白宮」。這時，魔鬼就在語言中。

問題不是翻譯得好不好？而是我們從小學英文，是否問過老師，White是白，但House不是宮？沒想到吧？想到也不敢問吧？你的同學有沒有這麼聰明好問呢？也沒有，就算有，八歲前也會被老師消滅。

老師有沒有問你說：「同學們，White是白，House是宮嗎？」沒有，這就是我們教育的問題，老師只叫你記，我們就記起來，White House就是白宮。若有一天，有人說美國總統辦公的地方是「白木屋」，你會說：「錯了，那是賣蛋糕的。」

關鍵不在答案對與錯，問題在有沒有教育孩子問問題的能力，有沒有培養孩子問問題的習慣。

（作者為格林文化出版社發行人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