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人間詩話】邊塞詩派的代表 岑參

吳東權 |2014.03.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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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以七言詩見長,善取邊塞戰爭為題材寫詩,在盛唐時期成就首屈一指,睨視群倫者,岑參應該當之無愧。岑參(七一五七七○),父祖~都做過大官,到他這一代已經沒落,所以早歲孤貧,但是能自我惕勵,發奮讀書。在他的〈感舊賦‧並序〉自云:「參,相門子,五歲讀書,九歲屬文,十五歲隱於嵩陽,二十歲獻書闕下。」

 天寶三年,登進士第,時年二十八歲,踏入仕途,吟詩云:「丈夫三十未富貴,安能終日守筆硯。」因而兩度奉派赴西北邊陲,第一次(三十歲到三十二歲)到安西(新彊庫車)節度使高仙芝幕府當書記,;第二次(三十三歲到三十五歲)到庭州(新彊烏魯木齊之東)封常清節度使幕府仕節度判官。

 正因為他有四年兩次在邊塞服務的經驗,身歷戰地,有感而寫下了七十多首詩,描寫邊彊惡劣天候和激烈戰爭,是盛唐詩人中敘寫邊塞詩作品最多、也是成就最突出的詩人,為後人公認為是盛唐邊塞詩派的掌門人。

 除了邊塞詩之外,岑參拿手的還有山水詩,留傳下來的計有四百零三首,深受後人讚賞,愛國詩人陸游特別推崇他,說他「筆力追李杜」;又說「太白、子美之後一人而已」,想必就是被他那雄壯激昂的邊塞詩風所感召。

 岑參的邊塞詩,寫實敘景,讓後人從其詩中窺悉當時邊陲官兵禦敵的情況,在極端惡劣苦寒的氣候中揮戈作戰,對邊疆士氣的鼓舞,產生了很大的作用。試看下面這些詩句:

 「北風捲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飛雪。忽如一夜春風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。」詩人把樹上的積雪當成是滿樹梨花開,想像力多美!

 「散入珠帘濕羅幕,狐裘不暖錦衾薄。將軍角弓不得控,都護鐵衣冷猶著。」

 「瀚海闌干百丈冰,愁雲慘淡萬里凝……紛紛暮雪下轅門,風掣紅旗凍不翻。」冷到旗幟被風吹都不會翻動,幾乎連空氣都凍僵了。

 「晻靄寒氛萬里凝,闌干陰崖千丈冰。將軍狐裘臥不暖,都護寶刀凍欲斷。」這句「寶刀凍欲斷」,把凍感形容到極致,真叫人不寒而慄。

 岑參五十歲左右,官至嘉州(四川樂山)刺史,所以後人也有稱他為「岑嘉州」。他任滿罷官後,在四川杜鴻漸部下為幕府,不久辭職,索居旅邸,不幸病歿,享年五十五歲。

 品詩者對岑參的詩作,認為他較長於七言詩,而短於五言,所以他的傑作,大多是七言詩,有幾首特別膾炙人口的名作,相信讀者不會陌生:

 「梁園日暮亂飛鴉,極目蕭條三兩家。庭樹不知人去盡,春來猶發舊時花。」這首〈山房春事〉的後兩句,藉庭樹的無知,襯托梁園的敗落蕭條,讀來令人感觸深沉,搖頭歎息。

 再看另外一首〈逢入京使〉:「故園東望路漫漫,雙袖龍鍾淚不乾。馬上相逢無紙筆,憑君傳語報平安。」這首詩令人愈讀愈有情味,閉目想像那種景況,多麼悽迷感人!

 其中「龍鍾」一詞有二解,一是形容老態,如高適詩云:「龍鍾還忝二千石,愧爾東西南北人。」另一解是「瀧涷、瀧涿」之意,也就是兩袖被淚水霑漬、濕漉漉的意思。我們有時偶在公車上遇見老友,想留電話住址而無紙筆時的窘境,就會想起岑參的這首詩來。

 岑參的詩,以豪放、雄健、動感為特色,很少有旖妮纖細的靜態描寫,這也就是他成為邊塞詩派代表的因素,與王維、孟浩然的詩風顯然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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