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星雲大師
當時我引導青年人唱佛歌,宜蘭中學的楊勇溥老師對我的幫助最大。我寫好歌詞,他為我譜曲,例如〈西方〉、〈鐘聲〉、〈弘法者之歌〉等,就是在那時候完成的。
他除了譜曲,也教唱,而我則只是替來唱歌的年輕學生搬凳子、張羅歌譜罷了。那時因生活窮困,我對楊勇溥老師,幾乎是連倒一杯茶請他喝都很為難。所以,在這種艱困環境推展佛法,只有靠青年人對唱歌的愛好了。
當時,我甚至在念佛共修結束後,也都是用一曲佛歌作為圓滿。在台北的朱鏡宙居士聽到這種情況,深不以為然,認為我敗壞佛教,對我滿懷瞋心;但每當有人告訴我有關朱居士的看法時,我一點兒都不介意。事實上,我與他在台北會面時,他並未對我表示不滿,我們仍客氣對待,更經常天南地北地談話。
朱居士創辦的台灣印經處,我也是他們的重要主顧之一,無論我行腳到哪裡、弘法到哪裡,都會介紹大家向台灣印經處請購佛書。因為那時沒廣告,也沒傳真,更沒網路,要推行事務,只有靠口耳相傳。
為了台灣印經處,我特地在宜蘭念佛會設立一個分處,擺放一個櫥櫃,專門陳列台灣印經處印行的書籍。所有書籍,都是我背回宜蘭的;因不值錢,所以我拜託當地老尼師,我說:「妙觀師,請你代為看管這個櫥櫃,若有人買書,賣了的錢就是你的。」
多少年間,從我這個櫥櫃裡賣出的書,全部所得都是交給他,我從來沒拿過一毛錢。現在想想,我這個人還真奇妙,我自己不也沒有錢嗎?為什麼賣了書的錢不要?我想,最主要的,還是由於自己不貪。
後來,我在新北市三重成立佛教文化服務處,以專門流通佛教文化書籍為主;台灣印經處的書,當然也是我服務、推介的重要對象。一切的一切,朱鏡宙居士可能都不知,但替他工作的周春熙應該很了解,因為我向台灣印經處,一百本、二百本地訂購,都是周春熙居士為我包裝。
過去朱居士在世時,我們無暇談論於此,為文至此,不禁要和朱居士報告一聲:你我雖然思想不同、看法不一,但為了佛法,我們還是殊途同歸啊!
朱居士在中青年時代辦過許多雜誌、報紙,在文化宣揚多有貢獻。到台灣後,他進入中老年,轉而弘揚佛法,態度非常認真。
據聞,他曾在中國大陸廈門大學擔任教授,但他的浙江口音實在不敢恭維,比前總統蔣介石先生的浙江話還不易聽懂。另外,聽說他初到台灣時,也曾在觀音山閉關,晚年在台中市正覺寺居住;他為佛教宣揚,佛教也照顧了他,這應是信者、受者,各有所得吧! (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