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詩歌舊事】 教我如何不想她

陳菽蓁 |2014.01.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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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〈教我如何不想她〉作詞劉半農(一八九一-一九三四);作曲:趙元任(一八九二-一九八二)。

 天上飄著些微雲,地上吹著些微風,啊! 微風吹動了我頭髮,教我如何不想她?

 月光戀愛著海洋,海洋戀愛著月光,啊!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,教我如何不想她?

 水面落花慢慢流,水底魚兒慢慢游,啊! 燕子你說些什麼話,教我如何不想她?

 枯樹在冷風裡搖,野火在暮色中燒,啊!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,教我如何不想她?

 天上飄著微雲、地上吹著微風,風兒輕輕拂過,雲兒慢慢飄入我的心底,一朵、一朵,在我心中停佇,我遂將雲兒深深的珍藏,叫它成為我心中的印記,因為每一朵飄來的溫柔的雲呀,都是她!教我如何能不想她?

 愛唱老歌的人都聽過或唱過這首詞曲優美的名歌,歌詞是首著名新詩所譜曲而成,詩裡的真誠、熱烈的情感,不知感染了多少人的心,而「她」應該是許多人艷羨的對象:月光和海洋深情凝視時念著「她」、落花流水魚兒悠遊時念著「她」、密糖般思念成一片銀色月海的夜念著「她」,而燕子呢噥的美妙音聲,更是叫人無法不依依思戀著「她」,冷風中的枯枝,將逝的天邊紅霞,惆悵苦悶中,教人好生思念那個「她」!

 一九二○年九月,正在英國倫敦的劉半農教授,寫了這首〈教我如何不想她〉,詩名初取為〈情歌〉,後又改為〈教我如何不想她〉。這個叫詩人魂牽夢縈、依戀難捨的「她」,卻不是哪個紅粉知己,而是詩人旅居國外,思念家鄉故國的心情作品。

 詩中的「她」指的是詩人的──祖國,詩裡苦澀但真摯的情意,就是異鄉遊子對家國的切切思念。去國之思而少了旖旎纏綿的兒女私情,整首詩歌的感情更深沉、氣勢更加開闊動人,而曲與詞的絕美妙配合,則是本詩膾炙人口的原因。

 關於這首著名情詩,還有一個重大的事件。古代漢語字典並沒有「她」字,劉半農除了是新詩人、雜文家等外,還是精心研究語言學的著名語言學家,是他創造了「她」,並第一次將「她」字寫入本詩,從此之後「她」字才出現在漢語字典。

 美國方言學會曾在二○○○年一月舉行過一次有趣的「世紀之字」評選活動。「她」在其他獲得提名的字中,榮登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一個字。

 韌性堅強而溫柔婉約的「她」,自此大放異彩─—教我如何不想「她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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